任孩儿来到姚远所指的地方时,其实时候尚早。
他仔细观察这里的地形,发现除了深不可测的崖底,就只有自己所在的这个离崖顶仅四五米高的崖阶了。
姚远为什么会让自己来这里接应他,而且话还说的那样严重?
任孩儿坐在马上抬头望向高处的崖顶,又下马前行几步,来到崖阶的边缘向下望去。
呼!
任孩儿感到脑袋一阵眩晕,悬崖下面黑洞洞深不见底,望之令人生畏!
任孩儿反复揣摩着姚远在他临行前的话语,同时不断环视这里的地形,分析着姚远心中的用意,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
看不出有什么蹊跷呀,可他为何说的那样严重,仿佛此事关乎他的生死一般?
任孩儿用手中的马鞭顶起扣在头上的狗皮帽子,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口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白雾,随即消失的无踪无迹。
“呵,他总不会要从这里跳下来吧?”
任孩儿看着崖顶玩笑似的摇摇头,忽然身体一顿,不由又抬头望了眼高处的崖顶,不相信的自说自话道:“他不会真要跳下来吧?乖乖,他不要命啦!”
任孩儿的脑中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二种选择,他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地眨了眨眼睛,在冰冷的空气里吸了吸鼻子,随后疯了似的奔跑着跳上了马。
这段崖阶宽不过十米,离崖顶有五六米的高度,如果姚远真从此处跳下,即便不摔死,那也会从崖阶边上滑落至崖底,落得个粉身碎骨。
“不行,这真会要了他的命!”
任孩儿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往与崖阶相连的那片松林地里狂奔而去。
过不多时,只见他用马拖了一段长长的松枝跑了出来,像爬犁一般将地上的雪都往崖阶上刮。
一层层的雪就这样被他梳拢到了崖阶上,形成厚厚的一张雪垫子。对此他还不放心,又上去用脚将太过松软的雪踩得稍微结实了些。
这一带的雪毕竟有限,如果不能达到一定厚度的话,太软的雪层只会形同虚设,让姚远直接触地摔伤。让雪层稍微硬一些,反倒可以增加雪层的承受力和弹性,从而增强了一层防护力。可出于同样的道理,雪也不能踩得太过结实了,否则雪层本身就已变成硬邦邦的地板,摔在其上的人不死才怪!
一个人做完了这些工作,任孩儿已经累的浑身发汗。可他却不敢稍作停留,因为他不知道姚远究竟会在哪一刻,就突然从崖顶上飞下。
如果自己不抓紧这里的一分一秒,那么也就意味着姚远的危险,会相应的增加一点一滴。
他这是在和时间赛跑!
任孩儿马不停蹄的继续奔向林子里砍树,把它们拖出来后一层层的铺在悬崖边上,再在树干的中间、两头分别系上绳索,套在马身上,做成一个简易的护栏,用以防止姚远在跳落后,会不慎滑出崖边。
呼!
做好了一切准备,本以为可以长松口气了。
可任孩儿还未来得及坐下,便听头顶风声猎猎。抬眼望时,一头无比庞大的棕熊从天而降,紧贴着崖阶的边缘坠向了崖底。
呼!
又是一声风响!任孩儿感觉自己的头快成了拨浪鼓,还没完整的转向左边,右边的天上又有一个物体飘然而落。
可这回他却无法镇静了,因为落下来的物体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踩着神奇木板的姚远!
任孩儿一声惊呼,急跳上马,甩着手中的马鞭,猛力驱赶马向前行,将套在树枝上的绳子拉的笔直。
只听扑通一声,姚远踩着滑板,重重的落入了刚刚铺设好的雪层里。只是落点有些靠外,这让姚远往前大翻了几个跟头后,便向着崖边急速滚去。
任孩儿看见姚远从雪堆里滚出,脚上的木板已被从中折断。眼看他果然往崖边落去,心里大惊,急忙扬鞭催马,往崖壁处急走,希望能用树枝将他拖住。
姚远因为有了这堆雪层的保护,受伤的程度大为减轻,这让他没有出现像上次摔落时的那种晕厥现象。所以当他的身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崖边极速冲出时,他还是下意识的抓住了拦在崖边上的树枝,硬生生的被甩出了崖边后又被拖拽回来,单手吊在悬崖壁上。
任孩儿见状,使劲一拍马臀,自己却双手向前一推,纵身从马后跳下,迅速向悬崖边上奔去。
觑准了姚远的手,一个虎扑过去叼紧了,借着马的拉力,一同使劲将姚远拉上了崖阶。
真是进一步天堂,退一步就成地狱!任孩儿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手救了姚远一命。
获救后的姚远与任孩儿并排躺在崖阶上,口中大声喘着气,剧烈起伏的胸膛如峰如谷般跌宕不停。
姚远用大笑诠释着死里逃生后的幸运,这让身边的任孩儿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姚远,你小子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姚远无力的拍了拍躺在身边的任孩儿:“孩儿孩儿,你真是我的福星呀!哈,哈哈!”
任孩儿躺了一会儿,坐起身来帮着姚远把脚上的木板解了下来,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摇晃着滑板向躺在地上的姚远道:“唉,咱可说好了,今天我救你一命,你得答应回去教我这个。”
姚远微微点头,示意他先将自己扶起来。
任孩儿将姚远搀起放在背上,驮着他上了马,自己才翻身上去,坐在他的身后,一手紧紧裹住他,慢慢驱马回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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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