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若非秦五哥沉着脸将他们赶回了帐篷,这帮少年不知还要闹到何时才睡。
姚远耍尽了各种手段,终于在秦五哥看穿了他的冷笑声中,把几只熊掌统统收到了自己的囊中。
远处的山际,已经从深邃的黑暗走到了微亮,山边开始染上一层白色。
帐篷里,姚远抱着熊掌不知梦见了什么,脸上满是幸福溢出的口水。
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尽管经历了昨日的惊心动魄,秦五哥还是一早便醒了。
他伸着懒腰在两个大帐篷外转了几圈,确认了帐篷扎得都很严实,并没有大型动物刨过的痕迹,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一个人拄着投枪走进了林子。
林中还是黑蓬蓬的一片,只是已经有了小松鼠活动的痕迹。
它们三五成群,或站在树枝上高高竖起身子,或趴在雪地里,低头刨着埋在雪下的榛子。
这会儿忽然看见有人来了,站在树枝上的松鼠,便晃着脑袋唧唧啾啾的叫唤起来。
地上的几只松鼠似听到了警报,抬头向四处望了眼,发现了秦五哥的身影,都飞快的爬上了高高的树木,很快不见了踪影。
秦五哥看着这些忙碌的松鼠,想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道理,会心的笑笑,扬着头继续向前寻找着松鼠的窝。
在这山里也不能让少年们一日三餐的都吃熊肉,那东西属性太热,吃多了怕躁得慌。找一些榛子之类的坚果,捣碎了熬点粥喝,倒是清晨起来颇为不错的选择。
可先不说天这样黑,即便就是到了大白天,想要在这么厚的雪里找榛子,那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把松鼠窝里储存着的榛子拿到手,那可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过了没多久,秦五哥的棉衣里已经揣满了大大小小的榛子,还意外的收获了一些杏仁。
杏仁有苦甜之分,苦杏仁虽有清热止咳之效,但多食有毒,尤其对青少年而言,更是不宜服用。但动物们往往都比人类更能辨别食物的好坏,因此既然能被这松鼠搬回家,自然该是甜杏仁无疑了。
拿起一颗杏仁在衣服上蹭了蹭,扔进嘴里嚼起来,果然香甜可口。
秦五哥笑着看看衣袍里的榛子和杏仁,心想今晨这顿早餐,应该味道不错。
正一个人坐在帐篷外一颗颗的剥榛子,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两声清脆的马叫。猎人的警觉性让他不由站起了身,拿了弓箭和投枪飞速躲进了林子里。
待得马蹄声近,马上的两个身影却是极为熟络。
秦五哥定了定老眼,在林中依稀认得那是自己的心腹牛路和石来旺。却不知他二人为何不在自己的营地,偏偏在这个时候跑过这边来。
莫非有什么急事?
秦五哥心下猜测,手中渐渐放松了已经拉紧的弓弦,取下了箭,握在手里。稍微想了想,便迈着大步从树林里走出,迎着二人走了过去。
牛路与石来旺看看天黑,以为秦五哥还在帐篷里睡觉,刚查看过了两个少年们居住的帐篷,要往最后一个帐篷里钻。
一偏头却见秦五哥正迈着大步从树林里走来,忙放下手里的挂帘,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五哥原来在这里,却让我们好找。”
秦五哥冲他俩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过来看了他俩一眼,随后便引着二人离开了帐篷,又往远处走了几步,这才转身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有事?”
二人对视一眼,仿佛是在给对方一个说话的信号。
只见牛路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缓缓言道:“五哥,我等星夜赶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说着又向周围小心瞟了两眼,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贼来,这才小声言道:
“昨夜,我见王德庆与李恒、童阿能、季平贵几个把头私聚一处,直至很晚才散。按照庄里的规矩,这斗猎密训期间,把头们之间是不许私下串联的。可如今他们这样做,到底意欲何为?您不可不防呀!”
“是啊,五哥,牛把头说的极是。我和牛把头都是您老一手栽培起来的把头,提携之恩不敢丝毫忘怀。眼看不日便是我向阳庄里的斗猎大赛,他们几个偏在这个时候鬼鬼祟祟,实在古怪的很呢!”
二人说得恳切。秦五哥本就与王德庆心存嫌隙,如今听了他二人如此说,立即便阴沉下了脸来。
望着二人一言不吭了半晌,这才背着手咬牙切齿道:
“王德庆欺我太甚!他们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公然违背程里长定下的,密训期间把头们不准私自串联的规矩。我看他们是要反了!我这便去找程里长,请他主持公道。”
话未说完,秦五哥已经甩开步子,要去牵马回庄。
牛路与石来旺二人见状,慌忙扯开步子追了上来,拉了他道:
“五哥,您息怒,此刻哪里还是与他们再去讲理的时候?若等到你去与那程里长讲清了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是呀是呀。即便程里长肯站出来替我们说话,那无非也就是将他们几个臭骂一顿,再说些让他们以后不许再犯了的囫囵话。难道还能真不让他们几个去参加斗猎不成?没有了他们,我们向阳庄还指望谁?”
“还有老夫呢!没有了他们,我秦五哥照样可以夺取铁岭卫的斗猎魁首!”
“五哥的本领,我二人自然是没有不服的。只是一旦他们几个真的联起手来,到时在猎场上一起攻伐了过来,怕您是双拳难敌四手呀!倘若当真被打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