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何旺子已经倒着吊了三个多小时。因为血液下移,让他的头部越来越膨胀,感觉越来越难受。
然而,何旺子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难受,而是小白的安危。他知道,小白肯定会来。豺,本是最小心谨慎的动物。只要有危险,它们就会逃得远远的。可是,为了救他,小白会冒着危险赶来,哪怕是死。
在树上呆了三个多小时,杨三开始感到疲惫。在天黑之前,也就是在八点的时候,如果目标还不出现,他和黄三胖就撤下,明天继续。
夜里,是动物的世界,更是夜视动物的世界。作为猎手,杨三清楚地知道,豺属于犬类,也是夜视动物。晚上,和凶残的豺斗,无异于自取灭亡。
何德贵他们开始收工,两个去放何旺子下来,其他几个在一旁警戒。
见他们收工,杨三、黄三胖待不住了,也背着枪,开始爬下树。
杨三刚到树下,隐约听到身后有声响,便扭头看了一眼。刚一转头,小白突然窜出,一口咬住他的喉部。连声音都没发出一声,杨三就死在小白的锐利牙齿之下。
黄三胖依然哼着小调,一步一步地从树上滑下。因为身体太胖,他不敢一下滑下。滑到,有什么东西溅在脸上,黏糊糊的。到树下后,黄三胖抹去脸上的东西,看了下手掌。这一看,他吓了一大跳,因为手掌上是血。
我没受伤,血从哪里来?黄三胖朝杨三方向看去。杨三靠着树坐着,耷拉着脑袋,喉咙处正流着血。
“啊”黄三胖一声惊叫。
四只豺狗,直扑黄三胖。一只咬他的喉部,一只咬他的裆部,两只咬他的其它部位。很快,黄三胖倒在地上,血肉模糊。
听到黄三胖的惨叫声,两个黑衣人停止松何旺子的绳子,僵在那里。何德贵他们背对着背,端着枪,慢慢向他们靠近。
吊在空中的何旺子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潜伏着数十头豺狗。它们不急于进攻,而是在等天全部黑下来,再发动猛烈攻击。到时候,主动权就控制在豺群的手里,何德贵他们只有挨咬的份。小白肯定来了,不知它潜伏在哪里?
看到已经害怕的何德贵他们,何旺子一阵快意,狂笑几声,说:“何德贵,趁现在有光,我劝你们马上撤离,否则,豺群会把你们撕成碎片。”
豺群来了!何德贵心头一动,他端着枪,对准何旺子的右腿,开了一枪。
何旺子的右腿中枪,痛得他心头就是一麻。不过,他没有发出惨叫。他知道,一旦他发出惨叫声,小白担心他的安危,会不顾一切救他的。
何德贵的目的正是如此,见何旺子居然不惨叫,他狞笑一声,端着枪,瞄准了何旺子的右手臂,说:“何旺子,我看你能忍几时?”
一条豺狗突然从正面窜出,腾空而起,朝何德贵扑去。何德贵等的就是这样,他把枪口一移,朝那条腾空的豺狗开了一枪。豺狗应声倒地,倒在血泊中。就在这个时候,小白从一旁窜出来,腾空而起,直扑何德贵。
因为刚射了一枪,何旺子得拉一次枪栓,才能再次射击。等他拉完枪栓,小白已经咬住了他的右手腕。
何德贵感觉手腕一麻,枪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呜嗷”数十头豺狗从树林里窜出来,直扑黑衣人。
黑衣人急忙开枪,有豺狗中枪倒地。可是,豺狗并不怕死,依然直扑黑衣人。它们用死亡的代价,获取了靠近黑衣人的机会。
近身搏击,黑衣人哪是豺狗的对手。很快,每个黑衣人都被数条豺狗围住撕咬。
杨三更惨,他已经被小白咬得血肉模糊。
如果不停止,何德贵他们会全部葬身于豺群之口。想到他们如此残忍地对待小白,如此残害自己,何旺子心头露出一丝快意。
天,已经全部暗了。
突然,有火把出现。这点火光,马上刺破夜的黑暗,让撕咬停了下来。
微弱的火光中,水芳婷、李敏出现在石砬子上。她俩举着火把,一脸惊骇地看着眼前血腥一幕。
见何旺子还吊在空中,李敏急忙过去,将他放下来。
见何旺子得救,小白发出一声嗷嗷。然后,它长号一声,又直扑倒在地上的何德贵。其它豺狗也不甘示弱,纷纷朝各自的对手扑去。
“小白,求你放过他!”水芳婷猛地冲过去,阻止小白。
小白呲着牙,见是水芳婷,又松弛下去,跑过去和她亲热。就在这时,何德贵偷偷地摸起地上的枪,瞄准了小白。
水芳婷见了,猛地一推小白。
“噗”地一枪,水芳婷中弹,倒在血泊里。
小白扑上去,一口逮着何德贵的喉部,咔擦咬了下去。
“芳婷!”何旺子抱着水芳婷,嚎啕不已。
水芳婷颤抖着伸出手,擦去何旺子脸上的泪水,说:“是、是我害了你,害了小白。”
何旺子摇着头,说:“是我连累了你。”
水芳婷说:“我和棒棒的配型没有成功,李、李敏的和棒棒的配型成功了,如果棒棒活了下来,你得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抚养。”
何旺子哽咽着说:“我从来没有把棒棒当做外人。”
“那、那我就放心了!”说完,水芳婷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豺狗群,连同小白的尸体,都不见了,好像它们从来没有来过。只有地上的尸体,正表明刚才经历过血腥厮杀。
何旺子、李敏把杨三、黄三胖、何德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