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多年前老家的书房并无二样。
“大姑娘了!这是我和你外婆给你的压岁钱。”文爷爷抽出一张红封,纸上金漆凸起,描摹着“大吉大利”四个字。
临来时,林锦辰也和她交待过压岁钱这个问题。两家人因为误会前几年少有交往,他说,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要是给你压岁钱,不多的话你就收下。
红包轻飘飘,符合林锦辰可以收的范围之内,她说:“谢谢外公。”
“阿久,你怪外公吗?”
林声久摇头:“没有啊。”
“其实,这次喊你到这边过年是我的主意,外公年纪大了,你两个哥哥用不了多久也会成家,像今天这样能团聚在一块吃饭以后怕是不容易了。”
文爷爷是个倔老头,他嘴上不说,但这些年来,他对林家父女俩心中一直有愧,可文群是他的女儿,文奶奶和他相守半生。
“你外婆年轻时受过不少苦,是自私狭隘了一些,你不要和她计较。”
从书房出来,林声久往卧室走,她知道,妈妈是外公外婆的心头肉,算起来她和“林锦辰”确实是外人。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并不美好,父母决裂,外婆的冷言冷语还言犹在耳。
哎,其实过程怎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妈妈现在过得挺好的,以往的朋友圈里气色也很好。爸爸呢?开心的不得了,于佳慧再作与她何干,和爸爸相处的好就行了。
家和万事兴嘛,都挺好的。
进了房间,她把红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手机,不到九点钟,妈妈那边应该吃过午饭了。
手指点在聊天页面上,犹豫半晌,她拨了出去。
还是没人接,可能在忙吧。
林声久退出去,依次给发来新年祝福的好友们回复,朋友圈里有更新,她点开小红点,第一条就是文群在异国他乡发的“hese r”,配图是她戴着围裙,坐在那里包饺子,笑得粲然,浑然不顾手上脸上都是面粉。
林声久吸了吸鼻子,在底下评论“新年快乐”,她就说她妈妈气色很好嘛。
但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小难过,只有一点点。
门外,文致炜从走廊经过,他在和朋友语音,声音大得出奇,房门都挡不住他那一句:“爱谁谁,不去!”
突如其来的小情绪也被他的大嗓门给冲淡了,外公包的压岁钱还没打开,不过说实话,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机会自己亲手拆红包。
以往都是林锦辰直接没收,再给她转一笔钱到银行卡上,基本就相当于充公。
红包纸很厚,封得也紧,她撕开一个口子,把手从当中伸进去。
“怎么没有?”林声久疑惑了,她把红包口子掉转方向,一张绿色的卡片落在了她的衣裙上,啪嗒一下滑落在了地上。
难道是购物卡,她弯腰去捡,“中国人民银行?”
这...这题超纲了,难道说z市不流行用人民币包红包?林声久赶忙给老爸打去电话,嘟嘟——
“喂?”一个女声,是于佳慧。
尽管是除夕夜,林声久也没那心思和于佳慧好言好语,她抽出一张纸巾擦去还残留在眼角的泪,冷声问:“阿姨,你把电话还给我爸,我有事找他。”
隔着电话还能听到那边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笑声电视声甚至还有酒瓶碰撞声交杂在一起。
“小久,怎么了?”
杂音太多,林声久捂住耳朵把手机拿得稍远些。“爸你少喝点咯!”
“没喝多少,在那怎么样?还适应吗?”
年底忙归忙,真关心我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林声久撇嘴:“都挺好的。就是,刚刚外公给了我压岁钱,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张卡,银行卡!”
人情往来,林锦辰不用她操心,他自会处理,“你就收下吧,你外公疼你,别辜负老人心意。”
“那行吧。”
“等下,”
那头传来林锦辰和旁人的寒暄,电话还没挂断,林声久只好老老实实地等着,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那她就,收下了?林声久把银行卡放回红包里封好,怎么花等过了年再打算吧,虽然很有可能还是充公。
爸爸那边还是一团杂音,她都想干脆把电话直接挂断算了、
这时,手机有消息提醒,她点开一看,祁直给她发了一个红包,金额数值中包含“我爱你”的谐音,他说:“新年快乐课课!希望你明年、后年、从今往后都比今年,比世上的所有人都要快乐,也希望你快乐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我。”
幼稚地像是小学生写出来的祝福语,但她唇角的弧度却始终压不下去。
直到一声咳嗽声响起,林锦辰清了清嗓子,“喂?还在吗?”
“爸爸,你还记得祁直吗?”林声久开口喊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砰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烟花炸开的声音。
林声久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