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三,我用自己的手机十次有八次,你不在服务区,我用座机打给你,每次你都能接到,再说我工作时间找你也不是玩的,哪次不是有重要事情请你帮忙?”
她的所谓重要事情,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二哥的生日宴会那天晚上,她把他堵在祠堂里,咄咄逼人,逼他当着霍家列祖列宗的面给她一个说法,到底愿不愿意接受她,他要是再不给出具体说法,他就是一个懦夫,是一个渣男。
“霍老三,你今晚必须明确回复我,要么狠狠拒绝我,不给我任何一点退路,要么就狠狠亲吻我,弥补我这么多年的单相思,两条路,你自己选吧!现在就他妈给我选!”
他照旧是原先的回答,“潇潇,你喜欢我什么呢?我不喜拘束,漂泊不定,给予不了你要的安全感,还是说,你愿意舍弃你在北城的一切,与我风餐露宿,踏遍这世界的每一座寺庙?”
“只要你喜欢我,只要你接受我,我自然愿意舍弃我拥有的一切。”
“是么?”
“你不相信?”
“不是我不信,我自己都无法做到,何谈你一个女孩子。”
那天晚上,她负气离去,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她再也没有主动联系他,这三个号码就像从此人间蒸发一样,悄无声息地没了主人。
昨天晚上,宋楚儿在群里发了红包炸弹,他才知晓她去与人相亲了,他委实想象不出来,她这样的烈性子女孩怎会愿意与陌生人相亲,今晚见到她后,他推翻了自己固有的思维,原来这丫头想要与人斩断关系是如此绝情,如此漠然。
她换了发型、换粒为了那个男人,对他不理不睬,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正是他一直以来希望看到的,不是么?
为何,他此刻像一个跟踪狂,特地跟在她的车后?生怕她发现,一直不远不近地跟随。
霍敬西犹豫思忖了好久,始终没有拨出她的号码。他抬头仰视,她所在的那一层还亮着灯,她或许此刻正与人在聊天,所以还待在客厅里。
罢了,既然已经抉择,就不能再拖泥带水,不然,伤人伤己。
十分钟后,商务车悄无声息离开了楼下。
翌日。
晨光熹微,今天是农历十五,又恰逢周日,来初元寺礼佛的香客不少。
初元寺在北城的东南角,它是一座古迹,据传香火旺盛的关键原因是在这年可以偶遇领导人,也有传言这里的送子观音很灵验,于是每逢初一、十五,来此地烧香祈求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十一月中旬,北城已经入冬,天气越来越冷。
初元寺建在半山腰,雷潇潇穿着保暖的黑色羽绒服拾阶而上,她极目远眺,眼里闪过愕然,昨夜下雪了吗?远处的树梢上落满了未化的雪,不多,也不少。
雷潇潇吸了吸鼻子,昨晚在沙发上睡着了,早晨起来察觉有些感冒,她不爱吃药,喝了一大杯开水,没吃早饭,就直接驱车来了这里。上山的人越来越多,她不再停留,搓了搓裸露在外的双手,继续拾阶而上。
十几分钟后,雷潇潇走到了寺庙正门口,她仰首看向寺门,斑驳的墙面掉漆严重,拱起的屋檐上雕刻着飞禽走兽,琉璃瓦上还落着残雪,她再一次来到了这座有着六百多年历史的古寺。
古语有云:“一人不入古寺,二人不看深井。”
听起来好像神秘莫测,背后隐藏着妖魔鬼怪,实际上原因很简单。一个人进入古寺容易被怀疑盗窃,二个人一起看深井,如果有一方心怀不轨,另一个人就会有被推下井的危险。
雷潇潇原本不信佛,现在也不信佛,如果信佛有用的话,那么她早就追到了霍敬西。她是不信这些的,她所知道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传说,全部来自霍敬西,无论她用什么来考他,哪怕再匪夷所思的事,到了他这里都能得到解答,科学的解答。
是不是很矛盾?
他这人常年出入大大小小的寺庙,既然信佛,为何又不信这些古怪传说?为何又与玄学大师宋晟打交道,偏偏宋晟还是他的师叔。
她本就看不懂他,她问他,他总是对她笑,笑而不语。有时候,她极其讨厌他的这幅面孔,恨不能撕碎他脸上的面具,然而她始终不得其法。
罢了,不能在想。
她今天之所以来初元寺,是与霍敬西接触后,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追随他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把他的习惯当成了自己的习惯,无法戒掉,或许一辈子都戒不掉了。
“小丫头,快进来啊,马上就是吉时。”
三四个老阿姨从她身边路过,其中一人喊了她一声。她朝对方礼貌地点了点头,而后抬脚一起与她们踏进了门槛。
初元寺占地不大,前面是烧香祭拜的主大殿,中间是礼佛诵经的分殿,后面是僧人住宿的厢房与厨房等杂物间。
雷潇潇对烧香拜佛没兴趣,她避开络绎不绝的大殿,途径蜿蜒长廊小道,漫步来到寺院的后山,后山有一颗百年古树,平时善男信女常来此地许愿,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祈愿结,求子、求姻缘、求事业,各种有所求。
她慢慢走到树下,古树的西北方,北山别墅的方向,她踮起脚尖,抬头探望,没有找到她去年系上的祈愿结,既然没有任何用处,她不如把它拿下来。
“潇潇。”
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唤,那人的声音有些哑,嗓音比平时低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