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个吧。”
罗弈瞥了他一眼,接过手帕覆在伤口上,很快素色的手帕也被染红了。
外面枪林弹雨,而防弹加固的车里静默笼罩着他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外面重新变得安静,他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忽然听见罗弈的声音。
“谢谢。”
他愣愣地看着这个人,可罗弈没再跟他说话,扭头看向朝他们过来的费川。
“你们没事……易淮,你看着罗总,我马上回来。”
费川面色凝重地看了他们三秒,转头就去后面拿来急救箱给罗弈做应急处理——他虽然书没读多少,但这些事情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可能医院里的有些护士都不如他熟练。
座位底下有个暗格,暗格里是一把上好了膛的手枪,费川的意思是只要来的人不是他就立刻开枪。
“喏,这个还给你。”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得先送罗弈去医院,路上费川冷不丁递过来一样东西。是那条给罗弈包扎伤口的手帕,想到明天还要交论文,易淮心烦得厉害,就这么把血迹斑斑的手帕塞进了大衣口袋,然后忘到了脑后。
半个月以后他再想起这件大衣,口袋里手帕上的血迹早就干透了,硬硬的仿佛结了一层壳。这种洗不干净的手帕本来是要扔掉的,结果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留了下来,还特地找了个盒子来装,最后在回国以前顺手放进了打包的行李里。
“谁在里面?”
安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说话,不然我叫人了!”
“是我,我进来找点东西,马上就回房间睡觉。”
听到是他安妈就不再说话,拖着脚步回房间去了。
易淮将手帕放到盒子里再盖好盖子放到一边,然后一样样地把箱子里的东西还原放好。
幸好带回来了,他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当年的无心之举。
·
第二天下午,易淮跟助理交代完工作上的事情就提前一步离开了公司。
“又来了。”
保镖指着后视镜里的一辆车子低声说,“这辆车从我们离开公司就跟在我们身后。”
最近总有人跟踪他的车子,什么都不做,就是死死地跟在后面,如同苍蝇一样惹人生厌。
是温繁的人吗?在被跟踪的第一天他就问过聂郗成,聂郗成说自己单独回家的路上并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家伙。如果是温繁做的他绝不可能只对自己一个人下手,更何况温繁现在一面要对付许琴和温志诚,一面要应付公司被收购的危机,根本分不出精力来找自己的麻烦……这样想的话答案就很清楚了。
“能甩掉吗?”
罗家的司机和保镖都受过专业反追踪训练,给了他肯定答复后就变换了路线,准备在合适的地方甩开这可疑的跟踪者。
因为绕了远路的关系,易淮差不多快三点钟才到目的地,比预约的时间晚了半个钟头。
丽华亲子鉴定中心,荣城资质最好的亲子鉴定中心,和当地司法机关常年有合作关系,据说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在这里做的鉴定,其中就包括眼下因为遗产继承而闹得沸沸扬扬的温家兄弟,可以说结果的准确度十分令人放心。
确定是本人的预约后,中心负责人带易淮到里面的贵宾室说详细内容。
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这里的走廊设计得很巧妙,一般来说有工作人员带领的话很难碰到其他来做鉴定的人。
“易先生,您打算怎么做,用什么做?”
易淮嗯了一声,取出装在密封塑料袋里的手帕,“能做吗?这血迹有些年头了。”
这负责人接待了成百上千个来做鉴定的客人,大约是头皮屑、**还有卫生棉什么稀奇古怪的证物都见过了,看到是这么大一块手帕忍不住笑了起来。
“您多虑了,血迹的话只要没有被污染就能做,而且……”
他压低了声线,“我们这里的技术比较先进,机器都是去年新采购的,前些时警察那边还来借设备,因为他们那边法医实验室检测结果不准,所以样本稍微被污染一点也不影响最终结果。”
“我知道了。”
易淮来之前其实查过相关资料,知道他说的应该不是假话——要是这里都不准的话,那么荣城基本上就没地方能够测准了。
“您打算用这手帕上的血跟谁做比对?”
一般来做鉴定的都是本人,不过出于保险起见,他还是要确认一下。
“跟我本人,需要抽血吗?”
“不,不需要,手指血就行了。哦对了,在这之前先来签保密协议。”
他按了下旁边的打印机,打印机刷刷刷地往外吐纸,一式两份,易淮接过来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请妥善保管。”负责人将自己签字盖章过的协议递给他,顺便按下联络铃叫来护士。
戴口罩的护士扎了下易淮的手指,在无菌滤纸上留下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