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让时砚推着他走。
秦氏在他背后斥道:“你不娶这个,难道你就能娶那个?!痴人说梦!”
傅慎时回了重霄院,着人去给胡御医送信,他从来没有这样强烈地希望过,他的双腿没有残废过。
他等信来的夜晚,丝毫没有睡意,熬到天蒙蒙亮,才浅浅地眯了会儿。
半上午,胡御医就回信了,说他暂时忙着,过两日才能去见他。
正巧这两日两位皇子诸事繁忙,没有功夫带着傅慎时去十王府。傅六自己去那边,宁王院子的人不会放他进来,他便没有去十王府,而是抽空去见了一趟王文和汪先生。
仁庄上很好,所有的人都用他从前用过的物件接了痘,所有人都活了下来,京城里也有很多人陆陆续续接了痘,已经有人催着春园开起来,不过汪先生拿不定主意,便暂时没有重开春园。
王文则告诉傅慎时,发财坊生意越来越好,近两个月的收益,都快比得上从前春园的收益了,而且近期有人中过五千两,成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几乎所有百姓都对发财坊深信不疑。
坏处则是,赌坊的名气惊动了上头,游先生说,宫里人似乎也知道了,不过二皇子的意思是,暂时不必惊慌,有什么消息,他第一时间会派人出来。
王文却不可不未雨绸缪,他问傅慎时可有打算。
汪先生建议道:“不若把赌桌都关掉,其实也赚不了几个钱,反倒背个赌坊的名声,叫人眼红。”
傅慎时赞许这一点,但他又道:“有没有赌桌,赌坊就是赌坊,瞒不过朝廷里的人。现在国库空虚,天子迟早要从一批人身上割肉。发财坊的后路我想好了,如今你们先好好经营下去,存下现银,留到以后做别的正经生意。”
王文与汪先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傅慎时:“六爷是想把发财坊关了?”
傅慎时摇摇头,道:“容后再与你们说。”
汪先生则问傅慎时开不开春园,傅六到:“京城里也关了好些家戏楼,他们开了我们就开,切不可做出头之人。”
汪先生亦是这个意思。
三人又商量很多琐事不表,傅慎时还是天黑才回家。
秦氏以为傅慎时又去了宁王府,气得亲自跑到重霄院去,道:“老六,你要再不听话,我就只能告诉你父亲了!”
傅慎时反问他:“郡主的事,您还没告诉父亲吗?”
秦氏一哽……丈夫的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她想说,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总想着红豆待傅慎时是真心的,红豆就是念在这份情上,也不会叫宁王针对长兴侯,或许此事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只要傅慎时不要再去惹宁王厌烦,大家都装作不知道便是,如此最能相安无事!
秦氏索性掐断了傅慎时的心思,她道:“家里是绝对不会替你上宁王府去提亲,你死了这条心,好好过你的日子!别总是惦记些虚妄的事。”
傅慎时拧着眉,道:“您说完了请回,儿子要洗漱了。”
秦氏扯着嘴角,不乐意地离开了,同时让身边人明儿一早就去二门下命令,再不许傅慎时出门。
宁王不肯嫁女,正好她也不想招惹宁王,两家正好是一条心意,谁也别出格!
次日,便是红豆的册封礼。
内使监在乾清宫陈设御座,帝后俱在场,以公主的等级拜访仪仗、陈设女乐。
红豆打扮得十分庄重,穿着金线袄裙,上了妆,入殿之后,待乐止,四处拜过。
传制官在宫中传制日:“今册宁王长女为长乐郡主,命尚宫正长乐郡主行礼。”随后红豆又是在拜位前四拜,方是礼毕,受了册,是大业入了皇册的长乐郡主。
随后红豆在宫中各妃嫔,和其他入宫的亲王王妃前行礼,算是和皇室中人都相互认过一遍,最后才回到家中,参加喜宴。
红豆回去之后,换了常服,在花园子里去见客,此时帝后又有东西流水一样地送进王府,宣读旨意的内侍声音尖细,接连起伏,更添一份体面和热闹。
宁王在前厅待客,内院则请了二皇子妃帮忙主持,红豆心里惦记着长兴侯府的人会不会来,见过客人后,便抽了空去找管事妈妈要客人的礼单。
红豆扫过一遍后,果然瞧到了长兴侯府的名字,她肯定是不能去前院见傅慎时,她料想秦氏也该在,便回了花厅悄悄地扫了一眼,正巧就看到秦氏躲在暖阁里,偷偷瞧她。
秦氏发现红豆看到了她,连忙缩回脑袋,丝毫不想有任何牵连的样子,扭头就假装和人谈话,双手死死地攥着帕子,脸皮都快僵了。
红豆在花厅里待到宾客都散了,秦氏都没找过她一次。红豆大抵也知道长兴侯府的态度了,秦氏怕是不会提傅慎时上门提亲的。
眼下她和傅慎时之间,真如隔了鸿沟,不可跨越。
一天应付下来,红豆已是疲惫不堪,天色昏暗,她不免有些沮丧疲倦,谢过二皇子妃,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次日,红豆一早起来,就去给宁王请安。
宁王却正在见二皇子,红豆进去的时候,瞧见薛长光也在,两人相见,一个勉强地笑着,另一个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掩下惊讶。
薛长光朝红豆作揖,道:“长乐郡主安好。”
红豆福身还礼。
二皇子起身,和薛长光一起拜别宁王。
宁王起身送二人,还面色严肃地嘱咐薛长光:“千万要你祖父好生保重身体。”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