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事该他夫人出面,可文二爷是个走寻常路的吗?这天他换了身簇新的衣裳,借口找英王爷斗鸟就找上门了。
英王爷倒是在府里,对他拎来的鸟也很感兴趣,他趁机提出想瞧瞧闺女,却傻了眼。
英王爷跟他说他闺女被九王爷要走了,文二爷蒙了,他闺女是给世子做妾,跟九王爷有什么关系?九王爷怎么能把他闺女要走了呢?待要细问,英王爷就不耐烦了,“说知道那臭小子抽什么风?你问我,我问谁去?”他跟那个臭小子不对付呢。
文二爷得意而来,两眼直愣愣地出府,还是管家心善,跟他说是九王爷来王府探病,知道王府有这么个吃闲饭的,恰好他府上还缺个干活的,就给要走了。
文二爷听了这话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地上。就这般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家里,可把他夫人吓坏了,“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文二爷哭丧着脸,“夫人,咱大闺女没了!”
文夫人一听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嗷的一嗓子就嚎起来,“怎么没的?是不是被世子妃磋磨没的?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就说那事不靠谱,你偏不听,非要把我闺女送去与人做妾,也不瞧瞧那世子爷的年纪比咱俩都大,都能做咱闺女的祖父了,我可怜的闺女啊。这世上,做妾哪有好的?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吃着她看着,一个不高兴打死打残都由人。偏你这个狠心的被富贵迷了眼,你陪我闺女,你陪我的大闺女呀!”她撕扯着文二爷,打着捶着。
捶得文二爷火气都上来了,伸手一推就把他夫人推倒地上了,“谁跟你说闺女没了的?”
“不是你自个说的吗?咱闺女还好好的?”文夫人顿时一喜,也顾不得摔得屁股疼了,爬起来抓着文二爷的袖子问。
文二爷哼了一声,道:“那也得你让我把话说完。”没好气地甩开夫人的手,“咱大闺女被九王爷要去了。”
“九王爷!”文夫人的眼睛都亮了,“天,九王爷看中咱闺女了?这是好事呀!老爷你怎么反倒不高兴呢?”九王爷是圣上的胞弟,可比英王世子强多了,最主要的是九王爷年轻英俊呀,闺女跟了他不委屈。
文二爷瞧着喜上眉梢的夫人,嗤笑一声,道:“别想那美事!九王爷才跟圣上太后打完擂台,全京城都知道他以身侍佛不成亲,转头他就领个妾回府,这不是打圣上跟太后的脸吗?他说他府上还缺个干活的人,把咱闺女要去当奴才干活呢。”
文夫人傻眼了,哇的一声又哭了,“我苦命的闺女啊,虽没有锦衣玉食,可打小也是有奴才伺候着,长这么大我连厨房都没舍得让她进呀,现在还不知被磋磨成什么样了?老爷,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呀?”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给老子闭嘴!老子的气运都是被你哭坏的。”文二爷被哭得心烦,大声吼着,“我能有什么办法?那是九王爷,太后娘娘的爱子,圣上心尖上的人,我能怎么办?”
“那,那就不管闺女了?”文夫人不敢再哭,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文二爷眼睛瞪大老大,要吃人似的,“怎么管?你管一个给我看看?”他虽然混不吝,可也知道哪些人是他绝对不能惹的。
文夫人瑟缩了一下,小声嘟囔,“王爷也不能抢了人家闺女呀!”
文二爷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走烦了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有一把火在胸口烧。他猛地又坐起来,一咬牙道:“不行,我得去把闺女要回来,又没有卖身凭什么就让我闺女做奴才?”对这个大闺女他还是很有感情的,甚至比后头几个臭小子都上紧些,不然能算计英王爷就为给她寻好好去处?
文夫人反倒迟疑了,“老爷,那可是九王爷,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惹恼了他——老爷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呀!要不,就算了吧,这就是咱闺女的命!”哭过闹过她就恢复了理智,她是心疼闺女,可她更看重儿子,夫君和儿子才是她今后的依靠。
“九王爷怎么了?王爷也得讲理!老子就不信天子脚下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不是有御史吗?老子烂命一条,老子怕什么?他要是不还我闺女,我就去敲登闻鼓,滚钉板告御状去。”文二爷心一横扯着嗓子吼道,穿上鞋就要往外走。
文夫人拉住了他,“老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死活不放他走。
文二爷眼睛一瞪,“呸呸呸,你这臭娘们嘴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晦气!必须去,老子从来没认过怂,老子今儿要是认了这个怂,老子能憋屈死!”
文夫人仍是不放手,“老爷,你就是要去也得等明天呀,这天都快黑了你还上哪去?再说了,你就这么莽莽撞撞的去了?不得合计合计?”
文二爷一想也是,“那好吧,明日再去,你这婆娘还不快去瞧瞧晚饭好了吗?纯心要饿死老子?”他骂骂咧咧的。
文夫人早就习惯了他的性子,也不在意,只要他不去找九王爷晦气她就松了一口气,至于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陈佳玉的母亲陈夫人寻了小姑子陈氏一起去大将军府,因为自个闺女做得那事,陈氏理亏,只好捏着鼻子陪嫂子走这一趟。
宁氏听了门房上的人禀报,十分惊讶,“她怎么会来?”她与陈氏虽是妯娌,但早八百年就不打交道了,也因为她一直呆在小佛堂,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