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曼娜猛一惊,却不敢动,僵在了那里,连呼吸都止住了。但只是一会儿,曼娜的呼吸便澎湃了,大口大口地换气,她喘息一次他的下体就要在她软绵绵的臀部上撞击一回。林涛的手指在她的身上缓缓地抚摸,像雨天里屋檐下来的流水,开了岔,困厄地流淌。他的手指流淌到她的胸部的时候曼娜终于醒悟过来了,曼娜没敢叫喊,她小声央求说:「别这样。」
曼娜挣脱了他的束缚,迅速地往林子里走去。保持了一段距离,刚好能听见他的脚步声,曼娜一直跑到林子深处。她在茂密的槐树前停住脚,听着林涛的双脚一步又一步向她逼近。林涛站在她的身后。贴得很近。她的后颈感受到他的灼热呼吸。她屏住气。心脏在嗓子里头拼了命地跳。一阵风吹过来,把树梢弄着窸窸窣窣作响。他们不由同时哆嗦了一下,这颤抖如同电流一般,在空中相遇,流通,他们忽然觉出彼此就在附近。心跳了,脚步却没有移开。她回头望了一下,正望见他的目光,她忽然向后退了一步,退进一个宽敞的林荫的遮蔽里,那林荫是一棵高大槐树。
他随即也追了过去。槐树茂盛的树叶把周围笼罩得一片阴暗,风似乎越来越大,摇晃着树梢、吹拂着树叶。他站了一会儿,伸手凭空地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摸到,却感觉到她的躲闪。她笨拙的躲闪搅动了平稳的气流,他分明听见了声响,如潮如涌的声响。然后,他又向前去了半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在向后缩,他却攥紧了,并且拧了一下。她似乎「哎哟」了一下,随即她的背便贴到了他的胸前。
林涛又再一次将她娇柔的身体拥入怀中。曼娜呼出一口气,几乎瘫软在他的胸口了。天哪。我的天。头顶上的树叶让风吹拂得摇晃。风发出了细密而又疼痛的呻吟。周围发出了干草的醇厚气息,弥漫在他们身边。他使劲拧着她的胳膊,她只能将一整个上身倚靠在他的身上。他是力大无穷,无人能挣脱得了。他的另一只手,便扳过她的头,将她的脸扳过来。他的嘴找到了她的嘴,几乎是凶狠的咬住了,她再不挣扎了。风似乎不吹了,树梢也停歇了,一切卑微琐细的声响都被槐树的荫影吞没了。
曼娜突然醒来了。那真是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梦醒之后的曼娜无限地羞愧与凄惶,她弄不清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她迅速地整理了身上的衬衫,冲出了一树槐荫的黑暗。林涛被丢在槐树的荫影正中央,耳朵里头充满了她脚下踏着枯草烂枝的脚步声,急促得要命。林涛想叫住她,可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什么。他就觉得羞愧难当。天已经不再那么漆黑了,却又没有亮透,是梦的颜色。林涛垂着手,呆呆地站住,不知身在何处。
3。出于本能,当曼娜吃过了晚饭洗过了身子后,走到宿舍的门口,站在门口她的心中便不再是茫然了,而是反悔与后怕,眼泪说上来就上来了,一点准备都没有,一点预示都没有。她抬起头,看着宿舍微闭着的门,她觉得真不可思议,表哥少华的影子清晰地映在她的心头,那个影子在她心里蕴藏了那么长的时间,但忘记他居然是这样的容易,像羽毛在风中,无声无息地就飘出来了。曼娜不敢久留,她推开了门,用力整理自己的心情。她忍住了泪水,但伤心却忍不住。后悔这种东西居然是如此厉害,它长满了牙,咬住你就不再放松了。同室的几个姑娘还在,有一个这一刻歪在床上,似乎心头有了什么事;有一个在窗前对着那张脸挤着粉刺;室内拉着横直的塑料绳索,女人的小玩艺沿挂得东一件西一件的,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窗外高音喇叭里的歌声一阵又一阵飘进来,与寝室里头胭脂香粉味与袜子的气味混杂在一块。桌子上有旋开了的香水瓶、吃完了的末来得及洗涤的饭盆与碗筷、还有两副纸牌。
曼娜径直往窗下左侧的下床走过去,那是她的铺位,她一屁股坐下去,手里捏了一只彩色塑料发卡。那个发卡是表哥少华送给她的,她从没让它离开过她身上。闻到了寝室里头香味与袜子和短裤的混杂臭气,气味里头全是青春的分泌物。曼娜闻到这股气味就陷入了缅怀,这种缅怀使她对往昔的感情有了一种出格的敏感,一点一滴都有了逝者不可追的莫大失落。香味与袜子的气味使曼娜的懊丧越发纷乱了,夹杂了反悔和自卑等诸多杂念。
那个夜晚曼娜失眠了,屋子里一片漆黑。漆黑伴随了被窝中人体的气味、脚丫和烟的气味。她睁着眼睛。她的黑眼睛如这个时刻与这个房子一样,没有亮的内容。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黑暗中,她知道自己有一双黑眼睛。她悄悄地抚摸自己。她的手指辨得出自己的身体轮廓。她对自己说:我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这时她的指头在自己的两只rǔ_fáng之间停住,把自己的手假想成另一双手,那双手抚弄在她的rǔ_fáng上,仿佛弹击风琴雪白的琴键,弄出了一排响来。她的身体在那只手的弹奏下涌动了吟唱的愿望,她耸起了胸脯,她的身体随着指头长出翅膀想飞,像远飞的大雁。rǔ_tóu尖硬了起来,大腿根部那饱满的肉唇湿润了,液汁流淌出来了,沾湿到了那丛卷曲的毛,而眼睛也渗出了眼泪来,挂满了她的面颊。
隔天下课后,曼娜早早地就到了礼堂,在已经磨平了的紫红色地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