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停了。
“圣女来找老朽可是有什么吩咐?”老人咳嗽了两声问道。
房里静了片刻,过了许久,一道充满愧疚的声音才响了起来:“阿布加,你辛苦了。”
“阿布加……阿布加……”老者又咳了两声,似乎是在呢喃:“多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阿布加不辱使命啊……只是……只是往后的日子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似乎已是油尽灯枯。
来人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族人为了守护这个秘密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如今族人凋零,在这样下去,我巫族就真的要从这个世间消失了。”
话题压抑沉闷,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是久久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来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阿布加,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事情顺利,你就跟我回去。”
“好,好!”老人的声音满含迫切。
来人顿了顿,起身拉开了房门。
恰好月亮穿过厚重的云层,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落在开门之人的脸上。
那是一张平凡清秀的脸颊。
来人抬头看了看犹如银盘似的月亮,跨出门槛的脚顿了一下,“阿布加,明天来喝一杯我的喜酒。大喜的日子,我也希望得到族人的祝福。”
得到屋里人的应诺,来人的眉头舒展了几分,流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来。
婚礼如期而至,村里的婚礼没有大城市那么豪华气派,但是却格外的朴实热情,流水席从村头排到了村尾。
杨绵绵换上三婶为她准备的伴娘服,一件粉红色的旗袍,纯手工制作,很合身。她换好衣服来到房里,新娘子娄婧也已经打扮妥当坐在了床沿上。
娄婧一脸娇羞,脸上化着漂亮的新娘妆,少了昨日见到的素雅,多了几分娇艳。
她没有穿白色的婚纱,而是一袭传统的吉服。吉服的颜色似乎比正红色稍暗了一些,上面绣着精制而繁复的纹路,不像是花,倒像是某种图腾。
房里还有几个婶婶,不停的夸赞这这吉服的漂亮,从她们的话语里,杨绵绵听出这套新娘服是娄婧从家乡带来的唯一的一件嫁妆。
外面鞭炮声响,吉时已到。
杨绵绵伸手扶起盛装打扮的新娘子,她的手触到吉服,韧而滑的面料,触手冰凉,并没有其他异常出现。
杨贺站在门口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看到杨绵绵扶着自己媳妇出来,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脖子跟了。
鞭炮声,锣鼓声,起哄声响彻山脚,一派喜气。
新娘子接过新郞递过来的大红花,由他牵着往山脚的房子走去。
红盖头下,娄婧嘴角扬着一抹弧度,在从出生懂事起,她就被当成圣女培养,二十多年来,生命里似乎只有责任二字,直到遇到了杨贺……
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幸福的时刻。
恍惚间,她似乎有点能理解,当初那个圣女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圣女的竞选了。
原来竟是这么美好。
“好不好看?”白无常站在余延身侧,撞了下他的胳膊。
余延浅淡的眸子盯着迎面走来的那抹靓丽的粉色。
粉色暗纹绣花旗袍,低跟白色小皮鞋,总是束成马尾的长发难得的放了下来,发丝五黑柔顺,乖巧的垂在脸颊,越发趁得那脸粉嫩白皙,吹弹可破。
余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杨绵绵,像个乖巧的瓷娃娃。
余延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了几分:“好看。”
按照女方那边的习俗,结婚仪式之前须得举行生祭。
杨贺牵着媳妇一路来到门前的院前停了下来,稍微仰头往上看,可以看到半山要的平台上已经准备好了,鸡羊各一只,脖子上细着红色的绸带。
看吉时的福人见两人走进,一声令下。
“祭——”
早已在平台上等待多时的人,手起刀落,鸡羊扑腾了一下,脖子上涓涓流出了鲜血。
血从平台上流了下来,洒落在平台下方的土地上。
喜庆的婚礼染上了血色,不少观礼的人都觉得不太吉利,纷纷皱起了眉头。
杨绵绵也同样拧着眉头,四周并无异样,但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无法忽视,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般。
“拜——”
娄婧额头触地,匍匐拜了下去。
见媳妇如此,本来只准备简单磕个头的杨贺一下僵在了那里,其他围观的村民也都愣住了。
这礼……也太大了。
杨绵绵就站在娄婧身侧,她刚才轻眼见到对方的手指在胸前飞快的打了个什么结,嘴里还念叨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她心里正疑惑,就见娄婧已经起了身。
福人连忙抓紧时间将新人迎进了屋里,屋内正厅里,三叔和三婶已经高兴得等不及了。
杨绵绵跟在后面,进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