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起了身,跪到帐篷一边。阖上眼睛,铺天盖地的皆是恨意。楚氏皇族当年被害的几乎全军覆没,至今仍是苟延残喘,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一切都拜萧氏所赐。
这等嵌入骨头渗入血液的深仇大恨,楚氏的每一个族人都忘不掉。她是楚氏一族的希望,九江王如今是她最大的筹码,她费尽心思撩拨这个男人,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他们自相残杀。
九江王反心越来越盛,这一天快到来了。念及此,楚绣的恨意似乎少了些,浑身也不再紧绷,唇角抿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微笑。
再次见到白岑是在围场。
白筠筠没想到白岑竟然这般厚脸皮的找上了她,更没想到的是,白岑一改往日下垂的老脸,此刻目光慈祥的看着她。
白筠筠一滞,白岑难不成被她娘附了身?
第42章是他
眼前的白岑神情激动,脸颊的肌肉一抽一抽,连带着花白的胡须也一撅一撅。尚未说话,两行浊泪便淌了下来。
白筠筠瞅着这位名义上的爹爹,心下唏嘘不已,传说中猫哭耗子的来了。吃过午膳本想小憩片刻,有个面生的小太监前来传信,说白侍郎在林中等着她,还交给了她一封亲笔书信。
信上写了什么不重要,反正传达的意思就是她爹正等着她。以信为凭,如假包换。
“筠儿,一进宫门数月,爹爹想死你了。”白岑颤抖着双手上前,想来一番父慈女孝,奈何白筠筠神色太过清冷。“筠儿,爹爹知道你是个孝顺女儿,不会与爹爹怄气。以前爹爹对你关心不够,现在爹爹后悔的很,后悔的很呐…”
林中寂静,甚至竞得有些诡异。除了白岑一人声泪俱下,连只鸟儿的痕迹都没有。
白筠筠不着痕迹的打量林中,并未看得出什么不妥。可是本该有鸟儿的地方却不见鸟,那便是有人在林子里藏身,吓走了一群群的鸟。
只怕还不是一两人…是谁呢?
她就知道这爹不地道,只是她来就是为了看看这爹想怎么不地道。想想身后的小路子和春杏,心里略微踏实了些。
“爹爹,有话直说罢,不必绕弯子,女儿知道你挺忙的。”
白岑脸上一抽抽,伪装起来的爱女之心瞬间碎成渣,“你——”一想到身后有人正看着他的表演,白岑强迫自己收起怒意,“爹爹来,一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二是想让你跟皇上求求情,不要让你兄长道北边那等苦寒之地。你继母她为了建儿的事,眼睛都快哭瞎了。”
“兄长之事,恕女儿帮不上忙。皇上最不喜欢后宫干政,爹爹是知道的。”
白岑眼珠子一蹬,再也演不下去父慈女孝,“筠儿,你在宫中说的那些话实在没个样子,你可知自己说的那些话传到了外边,朝中的同僚如何笑话我。念在你年幼无知,不受教化,爹爹也不和你计较了。”
白岑说的是,她曾在宫中言及侍郎府里受虐待之事。白筠筠面上风轻云淡,好似眼前这个人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爹爹,你可知女儿的生辰是几时?可知母亲的忌日是何日?你可知柳氏如何欺辱女儿?可知白梅白建如何辱骂羞辱女儿?可知白梅流连在建安城贵女中赴宴时,女儿正蹲在地里种瓜种豆,担心自己下一顿吃什么?你可知白梅身着华贵衣衫的时候,女儿发愁打补丁的破布都找不到?你可知数年来,女儿过得是连寄人篱下都不如的日子么?”
白岑一脸恼怒,“之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兄长马上调任北地,你为他说句话能死么?”
白筠筠轻笑一声,“爹爹说的是。”
“你——”白岑气的两腿打颤,“宫里的嫔妃,哪个不是凭借家族之力?爹爹和你兄长好了,你便跟着好。若是梅儿与你都在宫里,你还有个帮手,岂非两全其美么?你又何必计较以前的事。就算爹爹以前忽视了你,这不也没饿死你么?”
呵!
脸面是个好东西,可惜白侍郎不配拥有。没饿死她就是恩德,没饿死她就要求她为家族做事,那脸怎么那么的又大又圆?
白筠筠看着他,道了句:“白侍郎,你胖了。”
白岑一愣,伸手摸上自己的脸,“爹爹胖了么?”
“不,是肿了。”
白岑不明何意,继续摸着老脸,“爹爹并未伤着脸皮,何来的肿?”
一阵粗狂的大笑声自林中传来,只见九江王身披玄色披风,携着佩剑走过来,身后跟着七八名侍卫。
“想不到白嫔曾有过这般不堪的日子,本王听了实在心疼。白侍郎,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白岑犹如一只听话的猎狗,忙附和道:“王爷说的对,都是下官的错。”说罢双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