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遥知道这世上并不能单纯的只凭着境界去看一个人，有些人所修之法极为怪异，以后的前途也不可揣度。

就如修习了因果之道，轮回之道，愿力之道，善恶之道的修士，都是前期默默无闻，战力极其低下，但在后期，这些人掌握的却是无敌的道法。

如果王启飞真的修有因果之道，那么就不能单纯地只看他的境界与战力，毕竟他现在的能力并不是用来争斗，而是在其他方面更强。

但说实话，路遥遥不管他到底修没有修有因果之道，她都不愿拜王启飞为师，因为此时的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把心中的悲伤静静消化，再去找到凶手报仇，给自己的宗门与父亲一个交代。

“我知道你救了我，而我也很想帮你，但我现在的状态极不稳定，已经没什么心思再参与世间之事了。”

她虽然走出了问心之旅，但终究不是自我超脱，而是有外界之事使她强行挣脱出来。

所以现在的她依旧还受着极大的影响，整个人对生命看得极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欲念想要活下去，只想着在解决了父亲之事后，找一个地方沉睡或者死去。

王启飞闻言下意识就想起她在心灵世界中埋下自己，不由怒道：“你就这么想死是吗！？”

路遥遥对此没有搭话，反而抿了抿嘴沉默了下来，整个人竟瞬间又消极了几分。

王启飞见此不由恨道：“你混账！人人都想活！就你想死！”

“我不是想死，只是觉得……”

“你觉得个屁！活着没意义是吗？那你为什么伤心你父亲死了？为什么愤怒自己的宗门灭亡了？那我现在就把黑白杀了，你看它愿不愿意死！”

他说着转头看向黑白，使得这头傻熊吓了一跳，大叫道：“你要干什么！你敢杀我，我就和你拼命！”

路遥遥见此眼中波动，皱眉道：“你们为什么都想要活下去？”

王启飞气道：“那为什么要死？为了变成一堆黄土？再也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感情？你这个人为什么非得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一堆土石？”

“土石是死的，人活着也迟早会死，没有区别。”

“屁的没有区别！人活着有无限可能，而石头就只是石头，千年万年都不会变！”

“会变会变！石头也会变成石头妖！”一旁的黑白忍不住插嘴道。

王启飞闻言更怒，看着路遥遥道：“是啊！你看一个石头都明白要进化成生物，获求生命，你却只知道死，活得倒退回去！”

“不一样吗？石头妖最后还是会死。”

“我…那是因为它的物种差了！若是铁妖、金妖，肯定会活得更长。”

“物种差了？金妖会比石头妖活得长？”

“这是物种的奥秘！金比铁好，铁比石头好，石头又比砂石好！”

路遥遥一愣：“物种的奥义？什么是物种的奥义？”

王启飞也是一愣，自己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这里来了，但现在也不可能给她介绍物种，去普及猫科、犬科、灵长类吧？

想了想只好道：“物种的奥义，这是对万千生命体的一种定义，会根据许多方面来对生命体进行分类，简单的直接分为虫鸟鱼兽，复杂的连着同类的种属都要进行分类。”

路遥遥皱了皱眉，似乎对此极有兴趣，闻言后想了想又道：“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物种？”

王启飞道：“因为有不同的起源，而不同的起源为了适应不同的环境，会在无数年的演化与变迁之后，渐渐进化成不同的物种，就如我们人类一开始时也许就是猩猩。”

他这一番话，顿时把在场之人说得惊奇不已，路遥遥听完之后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我们以前会是猩猩？这不可能……”

王启飞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在进化就有无数种可能，而不进化，就只能被淘汰，只能灭……”

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顿，转而望着周围的山川树木，又看着路遥遥等人，片刻后突然就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所谓的活着会死，一切成空的理论是错的！”

路遥遥闻言心中一跳，怔怔地看着王启飞。

王启飞也看着她，声音一凝：“生命的意义其实就是进化，只有通过不断进化，来适应这个世界，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才能一直延存下去，不会灭亡。”

“所以死亡其实是物种进化中错误的生命！而万事万物会灭亡，是因为它们并不完美，还在进化之中！但一次又一次的灭亡，会使进化朝着正确的方向驶去，最终达到一个完美的境界。”

“死亡是错误的生命？一次次灭亡，会带来完美的进化？”路遥遥怔怔地看着王启飞，这种理论她闻所未闻，但一听之下却如醍醐灌顶，所有事情一下清晰明了。

这一瞬，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各自想着事情。

但片刻后，王启飞突然发现路遥遥变了，不再是那种消极的模样，反而如枯木逢春，渐渐萌生出生机，有着自信，阳光，生之气息。

女孩随之笑了起来，俏丽的小脸上第一次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活着的意义是为了进化，死亡只是为了淘汰不完美的生命。”

“而死亡之道，原来只是生命之道的一小部分，我一直都走错了。”

众人所在之地突然间多了一股股神秘莫测的气息，然后就见从路遥遥脚下，一丛丛青草拔地而起，蔓延至几十米之外。

王启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