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打手架式再明显不过。
谢庭日立刻止住脚步,脸色涨红,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声息全无,连喘气都不会了。
所有人注视下,这位上一刻还气势汹汹要教训人的兄长,下一刻就突然停住,捂着脸后退,一直退到最后方,被人群牢牢挡住。
所有人:……
更迷茫了。
这位是人来疯还是癔症了?
别人还没动呢,他就捂着脸装脸疼了,是笃定别人会打脸么?
关键你不是特牛气,特理直气壮?这么退了,脸呢?
大家开始‘嘘’的起哄。
谢庭日怕挨揍,缩在后边装死,怎么都没冒头。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切身体会过的,那个楚暮真敢不敬大舅兄!那个秦平真的揍人特别疼!
萧云峰就不一样了,听到楚家两个字,瞬间愣住。
谢庭月一直留意观察萧云峰,对方表情变化虽只有一瞬,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看来,对方对楚这个姓氏很敏感,绝不会没半点预料,毫不知情。
“抱歉,打扰了,”谢庭月大大方方的上前自我介绍,“我姓谢,家中行二,名庭月,这位是我夫君,京城楚家大少爷,楚暮。”
楚暮仪态端方,微笑着打招呼:“初来乍到,冒昧叨扰,还望见谅。”
“萧云峰,忝为萧氏家主。”萧云峰颌首,目光迅速在楚暮和谢庭月身上转了一圈。
有观察,也有斟酌思考。
甚至还有紧绷,提防。
谢庭月于是更加相信,对方心有思量。但他并不在意,既然心中有计划,照着来就是了。
他往前一步,站姿端雅,眉目清隽,一派自信安然:“其实在我看来,你们的争吵十分不必要,很好解决。”
一边的萧温书顿时急了:“你又是哪棵葱!我萧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
他不急不行啊,这人一站出来就向着萧云峰说话,定然是要帮萧云峰打压他!
柔姑娘娇娇怯怯的拉了把萧温书袖子:“气大伤身,表哥莫要气愤,今日这事,总归是有说法的……”
谢庭月视线滑过柔姑娘,笑得格外有深意:“今天想要说话的外人,好像并不少呢。”
萧温书登时脸红,怪柔姑娘拆了他的台,甩开柔姑娘的手:“退到一边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柔姑娘是个娇弱的,遇到这种情况,可不就得嘤嘤嘤哭?
可惜谢庭日怕挨揍,刚刚已经退到最后面去了,没办法再做护花使者。
萧云峰很直白,冲谢庭月拱了拱手:“谢兄有何见解,不妨直言。”
“我方才听了一耳朵,你二人争吵是为‘转移蚕种’的必要性,家主担心天时有异,恐有灾祸,力主转移,蚕种现今的拥有者萧公子认为家主杞人忧天,这个可能性很小,不同意转移,可是如此?”
萧温书点头:“没错!”
谢庭月继续:“蚕种娇贵,转移必定有所折损,这一点家主心中了然,而不转移,遇到天灾全部覆灭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萧公子可承认?”
萧云峰颌首:“没错,转移必有折损。”
萧温书也点了头:“确有遇灾全部覆灭的可能,但这可能性非常小!”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谢庭月微笑着制止了对方的激动,“这蚕种养出来,最后是要卖的吧?”
萧温书感觉这问题问的奇怪:“不卖留着做甚?生小的么!”
谢庭月摊手:“所以这个问题很好解决,现在卖了啊。”
萧温书瞪眼:“现在卖?”
谢庭月:“你二人坚定自己的判断,对风险估计方向完全相反,但对风险的存在是认可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大家都喜欢的方式解决,把这风险重新分配?”
《大国经济》里有讲到一个概念——期货。
但凡做生意,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有些人不喜欢这种风险,是为风险厌恶型,有些人喜欢这种风险,是为风险偏好型,不同的性格特点,做生意时的选择全然不同。
而买卖这种期货,本身并不能减少风险,只是把风险重新分配了,风险厌恶的,宁可损失一点,也要现在尽量保本,换取安稳,风险偏好的,看好未来走势,赢就是大赢,输就是大输,但两种人都乐在其中,不存在谁一定对谁一定错,谁比谁高贵,谁比谁聪明。
今次萧云峰和萧温书的争吵跟书里的期货不是一回事,但有相似之处,谢庭月索性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资产的现值,是你对这份资产收入预期的折现和,萧公子认可风险的存在性,价格自不可订的太高,家主认为合理,日后定有升值空间,便可买下,当场交易,这蚕种归了家主,转移还是如何,自然全凭家主做主。而蚕种在折扣之后,未来收益如何,是涨是跌,也由家主一力承担,萧公子无权过问。”
谢庭月的话说完,现场陡然安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