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压箱底的物件,只掀开一页纸,上面的灰尘便呛得她连打几个喷嚏。
“皇后娘娘,可需要小童进去帮忙?”
小童听到里头动静,便抻着头往里喊到,江皇后略慌地放下了书,转身走了出来道:“此地好生寒凉,本宫还是等大师回来再见吧。”
小童乖巧地点了点头,便送江皇后离开。
江皇后离开不久,声称去收集药材的黄大师便紧接着赶了回来 。
“方才我不在,宫里的情况如何了?”黄大师问道。
小童道:“皇后娘娘方才来过了,我按着师傅的吩咐没阻止她进那屋去,她在屋里打了几个喷嚏,之后便走了。”
黄大师听了小童的形容,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来。
“皇后娘娘是个有佛性之人,她与佛祖有缘。”
“是么,那皇后娘娘是个很好的人了?”小童天真问道。
黄大师只含糊地点了点头,唇角却暗自翘起。
这般念佛的人,想来过不了多就久,对方就该去见佛祖了。
这厢江皇后一无所获的回到了宫中,江嬷嬷见她一副神伤模样,连声劝道:“娘娘还是莫要再想这事情了,待明日里咱们就把大殿下叫来,好生商议一下这事情。”
江皇后道:“万万不可。”
江嬷嬷疑惑道:“为何?”
对方道:“你该明白,徵儿的性格表面上看起来温和谦逊,可实则他倔强起来谁的话也不会听的。
他若知道本宫的药方是从那黄大师处得来,定会怨本宫,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再叫他因此对本宫疏离了去。”
江嬷嬷听罢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叹息。
江皇后揉着额角,抛开这些事情,连晚膳都未曾用下便早早歇下。
待第二日,江嬷嬷如同往常一般前来伺候对方起身,却发觉对方迟迟不起,待她上前查看,才发现江皇后早已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江嬷嬷连忙令人通知了圣上与陵徵,这边太医来了匆匆替江皇后诊断,却始终查不出头绪,待圣上赶来查看之时,江嬷嬷便道:“陛下明鉴,昨日娘娘连晚饭都没有吃得下去,只是去了黄大师的炼丹房,回来便郁郁寡欢,今天早上就没再醒来。”
圣上听得她这般说,心中有些不悦,道:“她去炼丹房做什么?”
江嬷嬷一下就被对方问住,神情一僵,道:“奴婢、奴婢不知。”
“那朕来问你,皇后她昨日还去了何处?”圣上问道。
江嬷嬷想了想,道:“娘娘昨日还去了御花园,中饭过后又走路去了静水亭去消食,而后又在河边洒了些鱼食喂鱼……”
圣上眯了眯眸子道:“既然她去过那样多的地方,你为何偏偏就将她去过炼丹房的事情单独提出来说,你是想暗示朕什么吗?”
江嬷嬷抬头,这才发觉圣上的脸色十分阴冷,情急之下连忙求饶道:“奴婢不敢,只是那个黄大师真的有问题……”
圣上听得愈发刺耳,打断她的话道:“此人老而刁钻,伺候皇后多年,皇后一出了问题她竟一问三不知,还妄想将责任推卸给炼丹房以保全自己,可见用心十分恶毒。
可惜昨日黄大师出宫去为朕收集药材了,他又如何能预料得到皇后会到炼丹房去,更何况他二人没有任何恩怨纠葛,更不相识,他好端端的就会去害人?”
在圣上心中,黄大师的存在便犹如那半仙一般,是个一只脚已经踏入了仙界大门的不世高人,不要说不会害人,更不可能任何俗世凡人的歹念,自然对江嬷嬷那一番诋毁帮助自己长生不老之人的话而感到反感。
江嬷嬷见他这般不信自己,正欲开口为自己辩解,却见对方直接挥袖指派人将自己拖出去。
“皇后昏迷却无人发现,身为皇后身边的总管嬷嬷,她犯下失察之责,将她重大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不……”江嬷嬷惊恐万分,却已来不及再说出余下的话来。
身为宫中的老人,她深谙主子们的意愿。
这一百大板说是以儆效尤,实则也是要她拿命相抵,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圣上对于长生之术的追求有多么疯狂与执着,根本就容不得旁人对于此事有半点阻挠与诋毁。
待陵徵与陵玉匆匆赶来之时,江嬷嬷已然奄奄一息。
“嬷嬷,究竟发生了何时?”陵徵见对方背后血肉模糊,一片红烂,着实是惨不忍睹。
江嬷嬷用力睁了睁眼,待看清眼前之人,她只费力道:“黄大师……是黄大师……”
她只说出这几字来,便气绝身亡。
陵徵震惊不已,扭头看向陵玉道:“你听见了吗?”
陵玉迟疑道:“她是说了黄大师……”
“不错……”陵徵缓缓起身,往宫殿里走去。
陵徵行至寝殿,见圣上立于床前,面上怔怔的表情似乎终于对这个发妻生出了丁点的怜悯之情。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