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便东张西望, 我既然让你来陪我, 自然也会陪你一道散散步。”盛钦说道。
陵玉抿唇微微一笑, 多余的话也没说, 只待他二人走得远些, 将将要折身回去的时候, 陵玉忽地看见不远处有几人正在上坟。
这样的事情本不该多看,但那几人似乎发生了争执,吵嚷了起来。
陵玉仔细一听,才发觉是另外二人责骂其中一人。
那三人分别是一年迈婆婆,青年男子,与一年轻妇人。
听着他们的谈话 ,这似乎是媳妇同丈夫和婆婆一同来的。
“那男子瞧着甚是眼熟,似乎是新科探花……”陵玉扯着盛钦的袖子小声嘀咕道。
盛钦扫了她一眼,便抬眸看去。
“我们叶家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个扫把星,我让你烧纸你都烧不好,你是想折损我叶家的福运啊!”
那老婆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拧着年轻妇人手臂上的肉,令那年轻妇人连声哀求。
“婆婆我再也不敢了,方才起了一阵大风,媳妇拦不住……”
“你还敢顶嘴,你、你分明就是找借口,你想气死我这个老婆子!”那老婆子一跺脚便捂着胸口一阵心痛难忍的模样。
男子惊惶地扶住他娘,抬手便将那妇人推倒在地。
“你这无知妇孺,我早就该听我娘的话将你休了!”男子大为恼火道。
妇人哭着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相公可是忘记了,昔日在梅镇我为了你背弃了小姐身份,我爹娘皆不认我,你若是休了我,叫我如何有颜面回去?”
那男子听了面上顿时生出犹豫,老婆子见状便也不心痛了,推开儿子便对着那妇人淬上一口。
“我呸,你少拿这件事情来威胁我儿,你这下作女人成亲之前便勾三搭四极不检点,若不然为何我儿约你出来,你便一喊就来,正经人家的小姐又岂会如你这般低贱!”
“婆婆,我、我……”那妇人面色涨红,羞得说不出话来。
“你若真心想要嫁我,便不会时不时将这话总挂在口边,可见你根本就是想以此来威胁我,是不是,你这女子用心好生险恶?”男子冷面说道。
那妇人哭成了一个泪人,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孩儿回去便会听了娘的话,给她一纸休书,也省得她在忤逆顶撞您。”男子哄着老婆子说道。
老婆子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来,“这就对了,这样低贱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儿……”
“二哥,他们可真是过分……”陵玉听着这对方愈发气恼。
殊不知那男子猛地抬头察觉了有外人在,连忙呵斥地上抽泣的妇人起身,又搀扶着老娘回家去了。
“哼,这等人竟也能选中探花,真是可笑?”陵玉望着他们远去语气亦颇为鄙夷,“他同他娘一丘之貉,这样对待为他付出一切的糟糠之妻,又如何配在朝为官。”
盛钦只道:“此人虽家事复杂,但却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他虽没有褒贬之意,但陵玉却听着刺耳,她不想与盛钦的意见起了冲突,便只抱怨一句,“总之我不喜欢他那样的人。”
陵玉回了宫去,心中却仍旧对这件事情怀着恼火的心思,更对盛钦的态度耿耿于怀,便跑去寻着陵徵诉说这事。
陵徵闻言亦是有些意想不到。
“皇兄可是同二哥一个想法?”陵玉问道。
陵徵摇了摇头,道:“盛钦他也并未说错,此人能于千万人之中选中探花,凭靠的自然不仅仅是运气,所以他说对方有真才实学自然也是对的。”
“只是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人,若是我,日后定然不会重用这样的人。”
他的后一句令陵玉的心里得到了轻微的缓解,顿时放松了下来。
“可见二哥还是有所偏袒。”陵玉说道。
陵徵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你又何必在意。”
陵玉道:“我原先知道人性险恶,却不知是这样的复杂,他既可以有真才实学,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待自己的妻儿,他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但明眼人一看都能看出来,他是同他那老娘嫌弃这个糟糠妻了,从故乡来到京城大开眼界之后,无非就是想要攀上更加高的枝儿罢了。”
“这事情你倒是看得通透了。”陵徵笑说,“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再这样游手好闲了。”
陵玉一听这话立马就坐直了身子,生怕被对方说叨,她一脸防备地望着对方,小声求饶道:“皇兄便饶了我吧,但凡能说责我的人,见着我便要将我一顿数落,叫我没头没脸怪臊人的。”
陵徵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原来你也有这等自知之明。”
陵玉嘿嘿一笑,觉着自己当下的处境竟如同先前被自己糗过的陈玄颐一样,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你知道我身体向来都是不好,也是这些年精心调养过了,这才能得了父皇的应允可以上朝为君分忧。”陵徵对她说道。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