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人人都跟他和朱相庆一样,顾念着亲情,由着他们胡来?
跟卫雪玢道歉,还是替自己爹娘?
朱相庆一点儿也不想,如果他今天这个头低下去,别说自己了,就是爹跟娘,以后也别想在卫雪玢跟前抬起头来,将来再有什么争执,只要卫雪玢提起今天的事儿,他家就占不到理,“这,我跟雪玢……”
王秀梅实在是看不上朱相庆,这种儿子,她宁愿当自己六七年的心血叫狗吃了,也不愿意再跟这种糊涂人当母子,“你跟雪玢咋啦?你跟雪玢再好,错了就是错了,有错不认是哪个老师教你的?”
朱相庆被王秀梅抢白的脸一红,他知道自己这个养母恨透自己了,今天的事是绝不会帮着自己的,他也不想被王秀梅看轻了,索性将牙一咬,走到卫雪玢跟前,“雪玢我错了,今天的事全是我的错,”
朱相庆到底错没错的,跟卫雪玢真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卫雪玢找了一圈儿,也没有在在屋里找到一个可以看时间的东西,偏她也没有手表,“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去民政局吧,不远。”
王秀梅不将朱相庆当儿子了,朱学文还认这个外甥呢,他怎么可以就叫这小两口结婚头一天就闹离婚?“相庆,你的书都读狗肚子里了?你错了,错哪儿了?跟雪玢说清楚,还有,你爹娘的错你也说清楚,随便敷衍怎么行?而且,错了以后要怎么改,以后你会咋做,一次跟人家雪玢讲清楚了,保证好,我跟你妈,还有你爹你娘都当个证见!”
这真是职业习惯啊,朱学文差点儿没叫朱相庆当场写一份检查出来,但这也叫卫雪玢看明白了,她今天这婚是离不成的。
朱相庆被舅舅这一招逼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可是再看卫雪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今天这一关是必须得过的,“雪玢,是我错了,”
他错了吗?朱相庆真不这么认为,他只是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卫雪玢跟卫家人一部分而已,没说全,但也没有欺骗啊,“我不该结婚前没跟你讲清楚我家的事儿,也不该事前没有跟你说我在南固家乡还有爹娘跟兄弟,”
朱相庆含泪看着卫雪玢,“可他们到底是生我养我的人,我要是不认,不管,岂不成了畜牲了?”
你做的畜牲事儿多着呢,卫雪玢心里冷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她这双手啊,以后世小姑娘们的眼光看,真不是什么好看的手,倒是跟她的个头儿一样,修长,只是不够纤细,更谈不上嫩滑了,甚至指腹上都是满满的薄茧。
卫雪玢七八岁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洗衣做饭,跟着母亲学腌咸菜,甚至还烧开水上街去卖,后来响应号召回到老家插队,不但得跟着村里人下地干农活儿挣工分儿,还得替上班的二哥跟二嫂带小侄子,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其实在卫家,比哥哥干的活还多。
这皮肤要是能娇嫩,才是出鬼了。
当年,她硬生生的用这双粗糙的手,给宋老二家卸了整整一车的煤!
而宋家老屋里,一群男人围坐在炉子前,烤着花生喝着热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一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