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最终还是去了南苑。
就如心儿所言,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云茹的名声坏了就算了,将军府也得跟着颜面扫地。
刚进南苑,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云离的视线从跪了一地的奴婢身上轻轻扫过,幽幽开口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跪在这里?大晚上的一个个不睡觉杵这儿干嘛?赶紧的都散了。”
边说着边迈步走进云茹的房内,身后的心儿和烟儿见云离脸上露出几分不耐,便连忙将一众下人赶紧呼和走了。
云茹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被贴身的婢女抱着,一侧还悬着那根断掉的白绫。
戚夫人则是脸色铁青地站在一侧,满脸的怒意。
“天都黑了,这儿怎么还这么热闹?”云离打了个哈欠懒懒道。
心儿和她说的时候她还不信,如今这连自杀都搞出来了,也由不得她不信。
这时代的女子能有云茹这般痴情的,倒也少见。
不过云福寺一眼,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吵着闹着要嫁给他。
这好言相劝没用,疾言厉色也没用,连戚夫人这个做娘的都被闹的没脾气派人来寻她出面了。
“离儿,快来劝劝云茹,她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居然就与人私定终身了。”戚夫人恨铁不成钢道。
云离一听笑了,“姨娘这话说的为时过早了,本将军听说妹妹这不是单相思吗?怎么就私定终身了?”
转而又看向云茹,问道:“怎么,妹妹去了一趟云福寺,便将心给留在那儿了?来跟大哥说说,你喜欢之人是何容貌,大哥派人帮你去找啊。”
云茹一听面上一喜,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揪住云离的袍袖,激动道:“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帮我去寻他吗?”
戚夫人听云离这么说,急忙道:“离儿你在胡说什么?一个不知身份之人,怎么能配得上你妹妹?”
云离也就这么随口一说,但听戚夫人这么说她就有些不悦了。
就是像戚夫人这样的人太多,适才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不得善果。
云离抽回被云茹捏着的袖子,伸手抚了抚,说道:“既是云茹真心喜欢的,姨娘又何必棒打鸳鸯呢。”
“大哥说的对,母亲,女儿是真心喜欢那位公子的,此生非那位公子不嫁!”云茹义正言辞道。
云离瞅了眼云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云茹还别说,有时候真傻的挺逗的。
“你!你想气死我啊!”戚夫人瞪着云茹,最终恨恨道:“我不管你了!”
说罢便径直转身离开。
云茹见戚夫人离开,便再一次对着云离道:“大哥,你方才所说的可是真的?”
云离瞥了云茹一眼,只要她不出去胡闹,这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
“你且将那人的画像画出来吧。”
说着也不等云茹接话,便施施然走了出去,留点念想,总比让她出去败坏了将军府的名声好。
离开南苑,云离伸了伸懒腰,对着跟在后面的心儿和烟儿嘱咐道:“本将军要去睡觉了,你们谁也不许打扰,就算是王上来了也不许通报,本将军要好好睡一觉!明白了吗?”
这些天,可把她折腾坏了,这体内的毒都感觉有些压制不住了。
心儿和烟儿领了命,云离这才回了卧房休息去了。
这一睡,就是不吃不喝地睡了两天两夜。
直到第三日,云离在一声惊雷中惊醒过来。
她从床榻上猛的坐起,才发现额间满是汗水。
梦中,是震耳欲聋的尖叫与悲鸣,隆隆的雷响,眼前,四周,都是一片片的血雾。
饶是见惯了血腥的场面,云离依旧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谁的梦?云离敛了敛心神,抬手抹了把额间的汗水,不同于战争,那种痛苦那么的深切。
是你吗?是你在提醒我你的家仇吗?
云离抬了抬依旧有些沉重的眼皮,下了床榻,踱步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棂。
一阵清风拂面,将疲惫一扫而空,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垂落,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
“将军你醒啦,心儿煮了粥,这就去给将军端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心儿雀跃的声音响起,不过才进来又风风火火地转身出了去。
云离有些失笑,前身纵然身世坎坷,却有这么个贴心的小丫头陪着,倒也算是不错。
她深吸了口气,将方才的噩梦抛之脑后,转身走到了书案前,见书案上放着一幅卷轴。
“将军看到啦?之前心儿悄悄进来放下的,是云茹小姐派下人送过来的,说是那心仪之人的画像。”心儿端着粥进来,一边将粥递到云离面前,一边说道。
云离点了点头,随手将卷轴插在了一旁的玉瓶中,接过心儿递来的粥便坐到椅子上喝了起来。
“本将军睡了多久?”
心儿笑笑道:“有两天了。”
“这么久?”云离有些意外,看来这体内的毒对自己的影响真是不她竟可以睡的这么沉。
“是呢将军,您不许心儿打扰,心儿便没有叫醒将军,这两日王上派李公公过来召过将军,心儿都如实相禀了,昨个儿李公公又来了,说是若是将军醒了,便请将军入宫一趟。”心儿将丝绢递给云离擦了擦嘴,“将军可要心儿服侍将军沐浴更衣,进宫面圣?”
云离想了想,这不上朝也有些日子了,再回绝,似乎太不像话了?
收拾妥当后,云离上了马车便直奔王宫。
云离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