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笑道:“放心吧,没问题的。再说了,我们要保护的只是书,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从没有想过要做违法乱纪之事,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忠君爱国活在当下的。”
他这话说的不像有假,林重阳松了口气,其实沈老爷子说的他都信,而且他也相信沈老爷子和他交好不是出于什么乱七八糟的目的,毕竟时常相处,人的个性和目的性都会流露出来,生活也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太平之世普通人生,也不会有那么多深藏不露、忍辱负重。
毕竟这不是抗战时期,也并非民族存亡关键时刻,又不是电视剧,也不可能身边突然就出现特务卧底的。
关键他也没那么容易被忽悠策反,两世为人,脑子清醒的很,知道自己要什么,该过什么日子。
活在当下,正是他当前的态度。
“好啦,我相信你,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林重阳起身,“老爷子,你好好休息吧。”
沈老爷子忍不住道:“小九,既然说开了,那你什么时候把那些书……”
林重阳好奇道:“就直接接管,不用发誓不用入会不用来个什么仪式?”
沈老爷子笑起来,“你想多啦,你想看的时候就去吧。”
林重阳点点头,“好。”知识无价、无罪,任何人毁灭知识的行为都是有罪的!
管他是皇帝还是乞丐。
因为解决了一件心事,林重阳晚上睡得格外香,第二日一觉睡到奇技馆铃声响起,起床洗漱、吃饭,然后上衙。
奇技馆的铜铃声是自动的,水力控制,滴水计时,然后到既定时辰的时候,会因为水量增多而打开一个小阀门,一个小球落下,压在一根铜弯上就会滴溜溜地晃动然后撞击一块铜铎。铜铎外面还有一个喇叭口的外廓,撞击声就会被放大传出去,整个科技馆都能听得见。
林重阳让人把撞铃关掉,免得吵醒老爷子,昨夜因为说开了,老爷子因为没心事睡得格外香甜。
他昨夜和赵文成、蒋奎等人大体说过太子的意思,所以今日要带他二人去工部拜见太子殿下。
蒋奎不想去,他觉得见大人物浑身不自在,“重阳,你带子坚去,有什么只管吩咐回来就是,我就不去了,我、我可能风疹犯了出门浑身痒。”
蒋奎的风疹病纯粹是心理作用,只要紧张就会痒,如果见了太子只怕会全身痒得受不了,林重阳也就不强迫他。
沈之仪昨天和林重阳聊过已经有了想法,今早少不得还要实践一下,拿了本会典跟林重阳请教。
林重阳也不去看那些条目,只道:“师兄,我觉得你可以出一本太子大婚典礼,里面图文并茂,语言生动简练,绝对可以当做教科书被载入史册。”
沈之仪笑道:“载入史册我也不求,只求应付过眼前的差事。”
林重阳就将如何配插图,如何配文字,怎么才能看起来美观、直观,然后又能简明扼要,不至于太过繁琐,让人看得打瞌睡。
沈之仪听得两眼发光,连连赞叹,“的确是个好办法。”还直接磨墨让林重阳演示一下。
林重阳也没推辞,用紫毫笔勾勒了一副太子的q图,然后将所穿礼服、配饰等都画上,放射线注明名称,特殊解释加注解。
沈之仪看得手痒痒,也拿了笔在纸上开始勾画,他虽然没有林重阳画工那般灵动,惟妙惟肖也是可以做到的,且还有小心机在,将太子画得更加英俊不凡,弥补缺点——因为他觉得林重阳画得充满了孩子气,是不是在直观地描述太子的个性?这可不大好。
林重阳看他掌握了思维导图的关键点,讲起来就更加简单,说白了就是将太子昏礼用图文说明的形式演练一遍,如果没有差错和改动,基本就是昏礼记录。
当然是有侧重点的,而不是影像保存。
看沈之仪画得入迷,林重阳也不打扰他,悄悄地离去,带着赵文成去工部。
工部下属有四个清吏司,与玻璃冶炼有直接关系的部门就是虞衡清吏司,郎中邓铉,员外郎曹启正。
而因为太子驾临,工部自然严阵以待,上至工部尚书邵重,下至主事们全都在列。
林重阳和赵文成提前来到工部,从上到下拜见诸位大人。
工部尚书姜应宗如今年事已高,日常并不大管事,部内的大小事务多半是两位侍郎带领有司郎中们负责,不过今日太子驾临工部,他自然也要到场。
他当然不是很高兴,太子随意出宫,这等于是增加危险和官员们的麻烦,这是贪玩不稳重!
当然,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毕竟也是老人精了,太子也没大毛病,这点小毛病慢慢改吧。
姜应宗是个干瘪老头,脸黑,花白的几缕胡须,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倒是并不浑浊,看人的时候格外用力。
大家都是千军万马从贡院里考出来的,且林重阳还是皇帝记得住名号的状元郎,众人自然也不会跟他拿架子,对他态度十分和气。尤其奇技馆研究的东西跟虞衡清吏司有关系,以后也能帮他们的忙,所以郎中邓铉对林重阳是格外热情。
不过姜应宗没有表现得多高兴,反而颇为忧虑。
“趁着殿下还未到,本官要说几句。”他示意林重阳和赵文成不必紧张。
林重阳道:“下官洗耳恭听。”
姜尚书瞅着他和赵文成,平缓道:“那些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