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百里流觞的手指距离夏云岚尚有寸许,一团黑色的影子忽然从人群上飘过,电光石火般到了百里流觞身后,出手在百里流觞背上轻轻一拍,百里流觞顿时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师父……”夏云岚脸上掠过一抹慌乱,悄悄收起千羽飞针,放下手来大不自然地叫了一声。
不知师父有没有看到自己拿金簪嫁祸于人?师父为人正直,虽不至于当众戳穿自己的阴谋诡计,可也决不会允许自己为难百里流觞……
思想之间,但见夜凝尘绕至百里流觞面前,“刺啦”一声用掌力划开了他胸前的衣服,从掉落在地的几件物中捡起凤眼梅花绿玉簇珠金簪,递在夏云岚面前道:“收好你的东西。”
夏云岚低垂着头双手接过来,原本打算拿到东西后将百里流觞小小揍上一顿,此时当着师父的面不敢造次,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上几句讽刺的话时,围观者中已有人拿了各种饭菜食物向百里流觞身上砸去,边砸边骂道:“伪君子,偷了人家的东西还不承认——”
“剁了他的手,免得他再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报官!让他在大牢里待上几年。”
“……”
夏云岚心头大快,抬头待要欣赏一下百里流觞狼狈的模样,却见百里流觞丝毫不顾及身上的各样汤羹菜汁,一双眼睛看着夜凝尘笑道:“兄台好功夫……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何方人氏?”
“无名无姓之辈,不劳动问。”夜凝尘声音淡漠,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交于人群中看热闹的小二道:“多余的钱不用找了,权当赔你酒楼中的损失。”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原本苦着脸的小二接到银子,立即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地朝夜凝尘点头哈腰鞠了几躬,而后凶神恶煞地对百里流觞高声道:“这两位客官为人厚道,断不会冤枉于你。敢在我们‘天下第一鲜’下手行窃,你的胆儿也太肥了些——”
言罢,小二对几个同伴招了招手,道:“还不快去后面拿绳子,将这道貌岸然的小贼捆起来扭送官府。”
“咱们走吧。”夜凝尘对夏云岚淡淡说了一句,也不等她,径自出了酒楼的门。
夏云岚转了转眼珠,俯在百里流觞耳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迅速道:“燕烈王的走狗,回去告诉金燕子和燕烈王,我姓夏的打狗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小小的警告。”
言罢,夏云岚飞步跨出酒楼,牵起楼外廊檐下的马向夜凝尘追去。
出了繁华长街,二人骑上马,向前驰了段路,夜凝尘一直一言不发。
夏云岚终于忍不住道:“师父……你是不是在生弟子的气?”
“没有,本座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夜凝尘冷冷淡淡道。
夏云岚羞愧得红了脸,她知道师父的意思是没有教育好自己,是他做师父的失职。
“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弟子解释。”夏云岚加快了马速,与夜凝尘并辔而行道:“弟子之所以与那百里流觞过不去……”
“你不用解释,本座明白。”不等夏云岚说完,夜凝尘已打断了她的话。
“师父……”夏云岚向来聪明伶俐,却听不出夜凝尘这句不带情绪的话究竟是真的理解她,还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挖苦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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