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屋里开过伙。
碧绿的南瓜尖上面长了一层绒毛,上面的须还带着水珠。
将它摘好了用猪油炒了一定好吃。
想着,周小荻确实饿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那把南瓜尖就进了厨房。
陈旧的自建小楼,厨房的采光也不大好。周小荻扯了灯,又打开窗户,厨房才好歹亮了点。
窗户外头飘来人家晚饭的味道,油腻腻的却怪馋人。
周小荻一根根的将南瓜尖剔干净了,从下面的柜子里拿来一个崭新的塑料盆,就着自来水清洗南瓜尖。
将一切做好了,周小荻后知后觉的发现厨房里居然没有米。
一颗都没有。
调料品也只有盐,还是她买来泡脚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何况她这个巧妇还是临时上岗的。
算了,还是去买吧。
即使她不怎么在家开伙。
锁了门,下了楼,天又黑了下来。
对,是又。
周小荻都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因为正在此时她又在大门外的合欢树下看到了余杨。
穿着白色棉质t恤,水洗牛仔裤的余杨,踩在地上锈了的合欢花上。
听见门开了,他抬起头来。
周小荻笑笑,率先跟他打招呼:“来找人?”
余杨点头。
“找灿灿?”
余杨盯着她,不说话。
他有一双明亮的眼,可凑近了看又觉得眼睛珠子黑的执拗。
周小荻看见他掀了掀唇角,喉咙朝上翻了翻:“不是。”
“哦。”那周小荻便帮不了他了,这里的人她也不熟。
打完招呼,周小荻便径直往超市走。余杨仍站在那棵合欢树下,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又仿佛要化成某物的影子,在静谧的黑夜里追踪自己的猎物。
周小荻买了不少东西,两只手都提的满满的,回来时,余杨仍站在原处。
暮春的江城昼夜温度有些大,人白天穿t恤觉得热,到了晚上就冻得嗖嗖直抖。
余杨看见她两手没空闲,帮她开了门。
“谢谢。”
周小荻真心感谢道。
“不用。”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在奇怪的一天做着奇怪的事。
更奇怪的是,周小荻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出他的脸。
手忙脚乱,好歹将菜端到桌子上来。
忙的满身是汗,周小荻将窗帘拉起来,又推开窗户。
余杨还是站在那,他侧过身,视线与周小荻相对。
周小荻肯定,这个人绝对在看她。
胆子还真大,抓包了都不知道挪挪眼神。
周小荻抱着胳膊和他对视。
然后在他的注视中将窗帘阖的严严实实。
桌子上的鲜美的菜没了滋味,外面的人勾的她心痒难耐。
只是几面之缘而已,她不停的告诉自己。
夹了一筷子的南瓜尖,还没喂到嘴里,屋内的灯熄了。
天命。
她将筷子的菜塞到嘴里,麻木的嚼着。
踢踢踏踏随便塞了双鞋,就下了楼。
她得多倒霉,整栋楼只有她这一层断了电。
房东看了看,将电闸掰下来又按上去,灯还是没亮。
周小荻肩膀朝下重重的颓下去,认命了。
房东:“这黑灯瞎火的,一时也看不出什么个问题,小荻要不今晚先凑合,我明天去找人来看看?”
也只能这样了。
周小荻道了谢准备关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步子。
房东已经下了楼,絮絮叨叨的和楼下的人说着什么。静下心,依稀可以听见聒噪的虫鸣声。
周小荻收脚,转身,将门阖上。
余杨还站在那,头上挂了层露水。
听见开门声,他有些惊愕,有些慌乱,可最终只是揪住自己t恤的边角。
周小荻问他:“等的人还没回来呢,电话联系了么?”
余杨看着她:“她回来了,只是她不知道我来了。”
周小荻笑了笑,又问:“那你现在有时间么?”
余杨点点头:“有。”
“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么?你会修电路么?”
余杨呆住。
周小荻连忙摆手:“这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晚上没有电真的很不方便。我实在没办法……急坏了,逮着人就问……”
“在哪?”
周小荻收了笑,指了指自己的楼层。
上楼梯的时候,余杨好几次想打开话匣子,奈何周小荻走在她身后,他芒刺在背,汗流了一层又一层。
“到了。”
是三楼,黑漆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