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
软白潮湿的后背在暗沉沉的篷子里像是一块温泽的玉,余杨看着就觉得火起,他走过去手刚落在上面,就被周小荻给拍开了。
周小荻将衣服换好,转过头横他一眼:“离我远点儿!”
余杨摸了摸被她拍了的手背,有点委屈巴巴的:“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余杨蹲下来,也不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靠着他:“我今天是寿星呢。”
“寿星也该打。”
“你好凶。”
周小荻实在拿他没辙了,只能任由着他靠在自己肩头上。余杨不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的,看上去十分乖巧,可这也毕竟是表象罢了。
坐了一会儿,太阳慢慢从河边升起,像一个咸蛋黄一样,暖暖的挂在树梢上,周小荻和余杨坐在一起一同看着。
时间像只小小的蚊子,嗡嗡的就飞过去了。
余杨忽然说:“小荻,我觉得我们好像过了一辈子。”
周小荻和他呛声:“你一辈子就这么短?”
余杨想了想:“没有。”
“那就是。”
可是也没那么长,不是么?
关山月早上起了个大早,将家里窸窸窣窣的收拾干净了,又杂七杂八添了好一些年轻人喜欢吃的东西,还做了碗长寿面。
好不容易捶着腰坐了会儿就开始想七想八。
“老张,你说他们这两个孩子不是偷偷走了吧?”
张瑞业的眼睛黏在报纸上挪都没挪:“余杨不是这样的人。”
关山月也知道是这个理儿,可她心里还是担心着,正想着,门铃响了,她赶忙站起来往门口走去:“一定是他们回来了。”
一开门果然是。
关山月颇有些抱怨;“昨晚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周小荻脸有些红,不知道该怎么说,余杨牵着周小荻走进去:“去了外公的荷塘,我带她去看了荷花。”
哦。
关山月脸上的忧色淡了淡,抬头看了他一眼,喏喏道:“你小时候都喜欢往那跑。”
余杨不说话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缝补这些年的隔阂。
关山月叹了口气,说:“先吃饭吧,今天你生日我给你做了长寿面。”
余杨点点头。
关山月做饭的手艺和他外公一脉相承,面汤鲜而不寡淡,味道正和余杨的口味。在吃饭间,关山月不知要如何打开余杨的话匣子,只得先拉拢周小荻。
“小荻和杨杨是同学吧?”
突然提到自己,周小荻回过神说:“不是呢,我已经毕业了。”
关山月扬了扬眉,感兴趣道:“那你怎么和杨杨认识的?是学姐么?”
周小荻还是摇摇头,可她后来一想她好像又算是余杨的学姐。
余杨顿了一下,没吭声。
关山月又说:“那你老家是哪里的呢?”
“荆城。”
“荆城啊。那不是和杨杨同过一个高中?”
关山月皱了皱眉,回头去看张瑞业。
张瑞业也没作声。
“老张,以前……”
还没说完,余杨便将碗和筷子都放下了:“妈,别拐弯抹角了,我喜欢的就是她。”
关山月一愣,心虚的把眼睛挪开:“杨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关山月隐隐约约听过周小荻这个名字,可记得不真切,可如今余杨这么一说她就想起来了。
他们高中不是有一个被强/奸过的学生,余杨那个时候还说喜欢过她的……
怎么他们现在又黏在一起。
周小荻觉得碗里的面有些坨了,梗在喉咙里不大好咽下去。余杨侧脸,看到她这个样子,伸过去握住她的手。
关山月过了好一会儿,说:“杨杨,你做什么事得为自己负责,不要只是一时兴起,要不然以后会后悔的。”
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她正是蜜里调油,可她还是忍不住说。
原来她不知道周小荻是个女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知道了便觉得她到处都不合余杨。
她的成长太过复杂,小小年纪又领略过人性的恶,这样的人哪怕是再优秀也不能与她长久相处着。
长待在黑暗里人不容易漂白,却容易把别人染黑。
她不希望杨杨收到伤害。
余杨安安静静的听完,然后看着关山月:“我不是兴起,我喜欢她很多年了,我知道自己喜欢她不是念于容貌,也不是她的过去有多复杂,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周小荻。”
余杨的话落地有声,张瑞业听完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关山月却急道:“你还小,你知道什么?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经历过跌倒了收了伤才会明白。”
周小荻坐在那,觉得有些难堪,好像又回到了高中。
明明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