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诚医院。
四楼走廊上,一片寂静。
两个男人对立而站,且都没什么好脸色。
项凌熠板着脸。
盛北弦冷着脸。
项凌熠轻轻咳了一声打破尴尬,“你跟楚楚妹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盛北弦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我需要跟你交代吗?”
“盛北弦!”项凌熠原地暴走了,“我警告你,你要跟我妹在一起,我就是你二哥,你丫的还敢对我大呼小叫,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
盛北弦淡淡地看着项凌熠。眼神示意,一直在大呼小叫的人不是你么?
项凌熠深呼吸,他觉得自己快被盛北弦气死了。
楚楚妹妹性子那么火爆的人,是怎么跟盛北弦搞到一起的?他对此表示深深地怀疑,简直了!
项凌熠的眼睛跟扫描仪一样,上下打量着盛北弦。
这个男人,除了颜值高,身高高,又有钱之外还有什么?
脾气跟个鬼一样,成天板着脸冷冰冰,活像别人欠了他几辈子的钱没还,而且,说出来的话,又简短又很没礼貌。
所以呢?楚楚妹妹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我先进去。”盛北弦转身,声音幽冷,如同在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
项凌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等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盛北弦握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一下,悠悠的转过身,看着他,示意:有屁快放!
项凌熠抽搐了一下眼角。
“以后,对我楚楚妹妹好一点。”
“……”
“我没跟你开玩笑。”项凌熠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换上了一个极其严肃的神色,“楚楚小时候的性子不是这样的,她之前就是一任性的小公主,脾气火爆,性子跟朝天椒一样,谁都惹不得。我妈跟文青姨的感情特别好,两家常常来往,楚楚每次都把我和我哥欺负的哇哇叫,整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怕她。
我妈常说,文青姨是个多么高雅娴静的人儿,怎么生的女儿跟调皮蛋一样,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项凌熠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盛北弦幽邃的眼眸看着他。
“后来,文青姨死了,尸骨未寒,楚锦书那个老王八蛋就带着小三儿和一双儿女进门。我妈心想,楚楚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曾去过楚家,想带走楚楚。那个时候,楚楚就跟失了灵魂的木偶一样,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着文青姨的骨灰坛,一句话不说,也不肯跟我妈走。我妈劝了许久,楚楚当时只说了,她想留在文青姨在的地方……”
“再后来,我们也常去看楚楚,她虽表现的热络,但性子明显变了。”项凌熠说,“她所经历的事情远不止这些,所以,我希望你好好保护她,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
项凌熠一口气说了许多,心里也很压抑,“这次回国,我妈特意交代了,让我照顾好她,否则,等我回去就打断我的腿。”
“我知道了。”盛北弦扭开门把手,准备进去。
“喂!”项凌熠瞪了他一眼,“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表示?”
“我说,我知道了。”
“……”
麻痹,这个男人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惜字如金!他怎么没憋死自己。
项凌熠踢了踢长腿,“你好好照顾她,我先回去补觉,困死劳资了。”
盛北弦进了病房。
坐在床边。
手指抚上楚心之有些干裂的唇瓣,心疼到窒息。
仔细想想,他好像从始至终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宝贝身上,从没问过她的想法,她的感受,她的意愿……
只此一刻,他尤其嫌恶自己的强势。
盛北弦叹息一声,稍稍起身,覆上那两片苍白无色的唇,用舌尖一点一点描绘她的唇形,辗转反侧。
直到她的唇,化为红润绯色,他才退离。
眼见着输液瓶里的药水快滴完了,盛北弦喊了护士过来拔掉针管。
……
楚心之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白色,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她蹙了蹙眉,有点不适应,转过头,看到病房的小阳台上站着一个人。
盛北弦!
病房中有一个独立的小阳台,中间用一扇门隔开,盛北弦就站在阳台,吞云吐雾。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蒂,放入口中,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他的周身好像渡上了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幽冷寒森。
整个小阳台烟雾燎燃,简直能腾云驾雾了,楚心之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个男人肯定站在这儿抽了许久的烟。
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不是警告过他,戒烟么?这个男人当耳旁风了?!
盛北弦没察觉到楚心之已经醒了,依旧背对着病房,面朝外面。
他脊背笔直,两指夹着烟蒂,一会抬起一会放下,举手投足间,像足了欧洲城堡里走出来的帝王。
楚心之看着看着,就心神荡漾了。
她家的男人,怎么连后脑勺都这么帅!
此刻,仿若完全忘了,某人昨晚的恶劣行径,以及,他们还在,冷、战、中!
“盛北弦。”楚心之喊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喊出来的声音跟个老爷们儿似的,太难听了。
听到动静,盛北弦转身,一双深海般的眸子闪动着光亮。
猛然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烟蒂,一下子扔在地上,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用脚踩了两下,直到烟蒂的火星完全熄灭才扭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