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弦睨了一眼锦川,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停留,背着楚心之错身离开。
“楚楚。”语气沧桑,如踏雪寻来。
楚心之并不搭理。
那天,她已经将话说的明明白白,锦川这个亲生父亲,她是不想认,也不能认。她不想让母亲清白的一生留下一滴墨迹。
“楚楚,我能跟你说两句话吗?”叶茵茵走了几步,跟上盛北弦的步伐,“几句话就好。”
温婉柔弱的叶茵茵说起话来,也是如棉花般柔软。
让人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楚心之思了一瞬,知道她肯定想为锦川说话。
“北弦,放我下来吧。”楚心之拍了一把盛北弦的背。
他对她的要求,从不说不字。
盛北弦弯身,将楚心之放下来。
叶茵茵笑着拉起楚心之的手,指着一处,“那边有一条小路,幽静的很,我们过去那边走走吧。”
叶茵茵穿着豆绿色的棉麻长裙,外面套着稍短的薄风衣,小腿露出一截打底裙,婉华美丽,跟楚心之印象中母亲的形象很相似。
盛北弦微拢眉心,似有不愿。
叶茵茵笑说,“放心,我会照看好她。”
知道盛北弦拿楚心之当宝贝,走哪儿都带着,她自然会照顾好她。
叶茵茵带着楚心之穿过脚下一条小路,往一条岔道走去,繁花似锦,美不胜收,楚心之多了欣赏的心情。
“叶阿姨,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直说,锦川先生这个父亲我是不会认的。”楚心之开门见山,似乎不给叶茵茵开口的机会。
叶茵茵唇角上扬,弯身捡起地上零落的樱花,捻在指尖把玩。
眼前这个女孩子,比她想象中要心冷。
搁一般女孩儿身上,得知锦川先生是她的亲生父亲,还不得欢喜雀跃,毕竟,锦川先生的身价摆在那儿。
楚心之倒好,死活不肯,哪怕先生求着,哄着,她也是不肯。
是了,楚心之若是一般女孩儿,先生也不会在还不知道她是他女儿时,就另眼相待,一向不喜女色的盛少也不会将一颗心落在她身上。
楚心之啊,就是与一般女孩子不同!
“楚楚,我纯属想跟你谈心,我可不是先生的说客。”叶茵茵将手中的樱花,扔进一旁的人工湖里,她身子斜倚栏杆,“想跟你谈一谈我的经历,你想听吗?”
楚心之没说想听,也没说不想听。
叶茵茵仰着头,看着有些刺眼的阳光,“我上头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生活在一个偏远山村,家里人都重男轻女,前面两个姐姐还好,到了我,阿爸一看又是女儿,心里的厌恶是翻了倍的,我十六岁就被爸妈送给当地的一个零售商做老婆,我自是不愿意,结婚的当天逃了出来,在我逃离家乡的第二年,那里就发生了地震,一村子的人没几个活了下来,我的父母,姐弟,都死了。”
“我辗转来到h市,在一家并不出名的设计学院送报,赚点零花钱,偶然跟着学校的学生听了两节课,便喜欢上了珠宝设计。当时的我,太穷了,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钱读书。那是我第一次遇上先生,他穿着一件灰白的格子毛衣,站在人群中十分耀眼,在设计学院做客座教授,我当时也不知跟谁借的勇气,冲到他面前,让他收留我,我要拜他为师。”
“记得,当时,在学校里闹了很大的笑话,那些女孩子,当着我的面儿就骂我不要脸,不过是个送报的,就敢勾引先生”
说到这里,叶茵茵笑了一下,好像回到了当年。
楚心之学着她,倚在人工湖的石栏杆上,静心听着。
她猜,锦川肯定收留叶茵茵了吧,要不,她怎么一直跟在锦川身边。
叶茵茵淡笑,“先生拒绝了我。”楚心之略微吃惊,叶茵茵接着说,“但他给了我一笔钱,两千块,那个时候,两千块已经很多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我想,先生大概是在考验我,两千块若是花在点子上,自然能有想象不到的收获,可若是胡乱花了,我这辈子也见不到先生。”
楚心之接过她的话,“叶阿姨拿着这笔钱,去读了设计学院?”
叶茵茵摇头,拂了一下垂落耳边的发丝,“我啊,拿着钱,租了先生工作室隔壁的房子,天天去烦他,求他教我设计。”
楚心之:“”
很难想象,叶茵茵这般亲和腼腆的女子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
楚心之忍不住低头笑。
“直到现在,先生也没收我为徒。”叶茵茵嗔怪似的,笑着说,“我后来提了几句,他便说,以我现在的能力,做他的徒弟屈才了,他还说,我自己都能收徒弟了。”
说完这一番话,叶茵茵看向楚心之,“楚楚,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提起这些,不是纯粹跟你说故事,我想说,先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后来,我虽一心扑在设计上,但先生与你母亲的事,我也知晓一些。”
“文青小姐的性子,太倔强了,当时她跟先生说分手时,很决绝,可以说没留一丝余地。先生站在她楼下等了足足三天,她也没能转意。在说分手的第二天,便和楚锦书领了证,先生是爱文青小姐的,这么多年,依然爱。”
叶茵茵垂眸,看着人工湖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儿,“先生知道你是文青小姐的女儿时,不知多开心,那时,他还不知道你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总说,对你有种特别的感觉,很亲切。这大概就是父女之间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