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骂他大坏蛋，顾沉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所以我们得互相折磨过下去。等到你人老珠黄把所有的帐清了，你就可以走了。如果你不想等到那个时候，你先坐下来把汤圆吃了，等过完年，去拼命工作。”

顾沉沦说的话没几句好听的，唯独最后的一句话，命中斯康媞的心门，她拉开餐椅坐下来，白白胖胖的汤圆冒出白腾腾的热气。

她埋头吃汤圆的样子有几分可爱，眉心微微拧着，她是把汤圆当成了他吗？是多有仇，三下两下就吃完了。

“晚上来二楼睡。”

顾沉沦冷不丁的一句话，把正在喝汤的斯康媞差点呛到，他是多丧心病狂，她现在是病人，他脑袋里竟然想的是那档子事，早知道在医院多住几天。

是夜，斯康媞洗漱好从花房里走出来，别墅门口不知道何时挂了两盏红色灯笼。她恍然大悟，今天是小年夜，难怪晚上吃汤圆。

她抬头看了看二楼，顾沉沦的房间如约亮起来，她愁闷耷拉着脑袋，连生病都不放过，他简直丧心病狂。

门没关，顾沉沦半躺在床上，倚靠在床头，床头灯照亮着他冷峻的脸，他头发的发丝未干，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起来很专注。

“你来了？”

他看似漫不经心说了一句，不是他叫她来的吗？斯康媞看他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样子，心里窃喜。

“你好像很忙，我下楼了。”

“过来！我有说让你走吗？”顾沉沦掀开被子，下床横着把斯康媞抱起。

好在不是把她丢床上，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掀开被子，帮她把被子盖上。她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他今天打算玩什么花样。

“你先睡，我看会资料。”

等等！先睡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什么也不会发生，斯康媞没缓过神，她还是老老实实睡着比较好，不然顾大少爷反悔了就得不偿失了。

房间的灯尽灭，只有顾沉沦床边的台灯亮着，或许是因为药物作用，斯康媞抱着被子的一角很快进入了甜梦。往常，只要顾沉沦在身边，她一定睡不着。

她梦见她去世的父亲，梦里的她约莫六七岁，在草地上奔跑着，她的父亲张开双臂，等着她向他跑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

清晨，窗棂上结了厚厚的冰花，下过雨后的冬日早晨，一切都是雾蒙蒙的。

斯康媞睁开惺忪的双眼，她这是在干嘛？她的脸贴哪里？

她的脸埋在顾沉沦的胸膛里，隔着轻薄的衣服，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她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而顾沉沦一手揽着她的背，手掌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脑勺。

难道一晚上，她都是这样抱着他的？

她第一次近距离看他的脸，他的五官深邃，皮肤比较白，睡着的样子多了几分柔和，下巴处有点胡渣子，看起来很男人，平常他冷冰冰的面孔，着装考究，让人察觉不到他才二十四岁。

他睡着安详的样子，或许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就在斯康媞仔细盯着他的五官看的时候，顾沉沦警觉地睁开眼，两个人尴尬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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