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到一栋两层的独栋别墅。屋后是幽静的登山道,屋前是通往莲花湖的青石板小径,粉刷的白色外墙被常青藤爬满大半。好久没住人的样子。
他脚踩在花园的斜石子路上,浪费十分钟时间,看着泥土中长出来的紫色小花,马上就决定买下这里。
屋外一切不变,屋内重新装修。
曾经喜欢住在高空,俯视一切,现在意识到他的焦躁,也是因为离工作太近,离生活太远。
这日下午公司没什么事,喻文卿先回酒店,刚出泳池,就接到好久没联系的阳少君的电话,约在行政走廊见面。
“你是打算长住酒店了?”阳少君笑道,“听你秘书说妙妙生日那几天,你又跑台北去了?”
见喻文卿脸色沉下来,她心道小姑娘脾气真大,这么哄都哄不回来。
“不是去见她,我办点别的事。你找我什么事?”
连别人提起都不乐意,阳少君耸耸肩:“你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来问问你还打不打算……找女朋友。我呢也就是走个过场,她要是问你呢,你就说我劝过了。”
其实魏凯芳还有别的意思。人人都说她儿子条件这么好,哪里愁找女朋友。是,他不愁,当妈的愁,愁他再找姚婧和周文菲那种“无风起浪”型的。
经此两役,她已能深刻地体会“娶妻当娶贤”的必要性。
曾经认为阳少君家境差了点,父母是没文化的本地村民,性格粗鲁蛮横,但现在人凭自己本事挣几千万的身家,可以了。所以是特意去找阳少君,说你们分开这么多年,还彼此有情,既然都找不到更好的,要不复合试试?
她宁愿儿子找个没那么喜欢的,也不想再要他受女人的折磨。
阳少君只笑不答应。复合又怎样?姚婧已经让她吃过一次亏,还要在周文菲这里吃第二次亏?
魏凯芳说,跟姚婧出国念书不一样,这个丫头是跟男同学跑的,文卿再喜欢,也没道理要了。
阳少君还是笑,心里说,难讲,十八岁时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出去扑棱翅膀,过两年,现实劈头盖脸打来,再哭哭泣泣回来,不是没可能的。喻文卿会不要?她已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实际上更喜欢那些离不开他的女人。
“魏阿姨说,给你介绍好多优秀的女孩子,你连面都不见。”
“她选的女孩子?哼,从小到大是三好学生、保送生,能拿全额奖学金,毕业找工作不是在华尔街投行,就是大型外企,工作出色,老板赏识,这样的女孩子接着好好工作啊,做我女朋友干什么?”喻文卿说,“当然不见面最重要的一点,我妈看得上的女孩子,性格肯定比她还无趣。”
阳少君笑笑,心道这里面也有我吧。她把脚边的纸袋递过去,里面有两瓶红酒:“带着几个大客户去了趟法国,在罗曼尼康帝酒园拿了几瓶03年份的干红。”
喻文卿似乎听说过这个酒园:“就是那个产量不及拉菲酒庄五十分之一的酒庄?”见阳少君点头,他拿出来看,“那等会我们吃饭开一瓶,有什么特别的?”
“估计你尝不出来。”阳少君说道。
这时袁心悦来电,问她有没有和喻文卿在一起。“在啊,什么事。”
袁心悦叽里呱啦说一阵,阳少君把手机听筒捂住:“心悦说有事想找你谈。”
喻文卿皱眉:“她和我有什么事好谈的?”
“我没仔细听,王局那边的事吧。”见喻文卿不反对,她说,“那就一起吃饭?”
来的人不止袁心悦,还有一个穿深紫色套裙的中年妇女,姿色尚可,一脸精明,过来就冲喻文卿伸手:“喻总,久仰久仰,我是华阳建工的张洁莹。”
“华阳建工?”喻文卿想,和我没什么关系啊。
袁心悦已经介绍了:“张总是王局的小表妹,她先生呢,是瑞邦建筑的王总。”
喻文卿确认:“王富邦?台商?”
“对啊,大家也知道,建筑行业对外资企业的承包范围还没有全部放开,所以王总出了一个亿的资金,让张总另外开设华阳建工。
喻文卿这时已能猜到她们的来意:“张总百分百持股华阳建工?”
张洁莹笑道:“不是,我只占50,另外50由江海公司持有。”
“江海公司的股东是谁?”
袁心悦倒是大大方方说了:“几个不知名的小人物罢了。但后面我家王局15,住房与建设局的李亚齐李处15,大学城管理办公室的赵主任5,……”
喻文卿和阳少君相视一笑,一点不意外。
现在s市的市政工程,包括大学城的基建和楼宇施工项目,都必须通过统一招标。华阳建工的名号,他们听都没听过,极有可能就是瑞邦建筑的壳,但一点不妨碍它能拿到这些工程。
那些有着甲级资质的大型建筑施工方拿到总承包资格后,总要一级一级怠;阳建工可以在此渗透。
这是企业间的合作行为,政府的监督很难有效实施到这个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