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什么?这样也挺好的。你要是老给我找事做,我就主动去找移民署自首。”周文菲说,“嘉溢有没有和你说起我自杀过,要和我比撂挑子,你比不过我的。”
“你在威胁我?撂挑子……什么意思?
“就是放下扁担,东西不挑,扁担也不要,自个走了。”周文菲问道, “你打算怎么走?”
王嘉溢不可思议地笑了:“你现在还敢坐我车的后座?”
“试一下吧,看看你会不会让我送死。”周文菲坐上机车的后座。
她现在的处境不太妙, 也许明天就会被抓到。她曾问过, 为什么上一次的融合治疗, 王嘉然那么听话。
因为有他弟弟啊,治疗时只要说服弟弟,弟弟就会去说服哥哥。
她恍然大悟。这次想要融合成功, 还得“分离”出真正的王嘉溢。怎么分离?只有去清境农场赌一把。
晚上就到花莲,找了间汽车旅馆住下。电视机一打开,就是岛国的爱情动作片。周文菲吓得脸都红了,赶紧关掉:“你不能看。”
“为什么不能看。”王嘉然质问得非常的理直气壮。
“在大陆,这个是违法的。”
“在台湾,不违法。”
“我既然是客人, 你多少得顾忌我的感受。”
“你是我女朋友。”王嘉然哂笑, “我就说你和他是一伙的。”他去开冰箱门找啤酒喝。刚站起来,眼前一张摊开的a4纸, 硕大的标题——“抗抑郁药物对性功能的影响”。
他从纸张后伸出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文菲。
周文菲把这复印的报告递他手上:“我服用抗抑郁药快一年了,性/欲已经为零。你既然要找我做女朋友,就得了解下这方面的知识。看那个,对你没用。”
王嘉然定定看着周文菲,好像不认识她似的:“你竟然在包里放这个?你专门用来防我的?”他把这张纸撕个粉粹,扔在垃圾桶里,“你是个人精,真的是个人精。为什么我第一眼看你,会觉得你是个乐于助人的傻天真。”
“那是……过去的我。”周文菲打开瓶装水喝,“嘉然,如果要在农场呆一阵子,我不想让我们之间因为这个不愉快。”
“行了,我一直都清楚,你的心思在老男人那边,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配得上我。”王嘉然喝下大口啤酒,没等来周文菲的辩解,很生气,“你还真是这么想的?”
不,他看周文菲在床边拿纸巾装模做样地擦柜面上的水滴,某个念头一闪,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你被性/侵过,是不是?”
白中带粉的脸蛋,马上就惨白。
周文菲心里惨笑一声,果然是在黑暗里呆得够久的人。
连王嘉溢这样天天捧着心理学书籍的人,都只以为她的抑郁症来源于那场雨中审判,发展于喻文卿的霸道总裁式恋爱。
也没等来否认。王嘉然感觉喝到胃里的液体骤然成了冰,冰得他心痛,他捏紧易拉罐,捏变形了,朝阳台外狠狠扔去。
“是谁?喻文卿?他夺走你的chū_yè,还强迫你跟着他?”
“不是。”周文菲起身往洗手间走去,“嘉然,你别说了。”
“那是谁?”王嘉然拉着她的手,“你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说得好似杀人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周文菲打了个冷战:“别犯傻了。”
王嘉然紧搂着她,掰过她的脸:“我们不去农场,马上就去大陆。喻文卿不肯替你做的事,我能替你做。反正我手上有两条人命,我不在意再多一条。而且我是精神病,你知道,我做什么都不会判死刑。”
周文菲有些恍惚,他真的爱她到愿意为她去杀人?如果他真是反社会人格,为什么至今不接纳那两条无辜死去的生命?
“你找不到他,他已经被判刑了。大陆的监狱,你也要去闯闯?”
王嘉然放开她,垂头丧气坐在地上。周文菲坐在一边,也什么话都不想说。
过了半晌,他抱过她,傻孩子似的说:“菲菲,我只是喜欢逗人玩,但我没有老男人那样重色/欲。就算一辈子不做/爱,我也陪着你。”
周文菲趴在他肩头上,有些想哭又想笑,最后只有一个“好”字。
第二天行车到武岭,台湾公路的最高点。正好碰上一支山地车队伍登顶,在3275公尺的牌坊前合照。等人拍完,周文菲拉过王嘉然也去拍照。
王嘉然看着浩浩荡荡从眼前出发的车队:“我以前也和弟弟骑山地车来过这,从清境农场上来,去合欢山看日出。”
“可我们现在没有山地车。”他们沿着横贯公路穿山越岭,过太鲁阁公园,合欢山,王嘉然话越来越少,气场越来越……纤细、不安。他也许并不想故地重游,可周文菲觉得来对了,于是冲他笑笑:“明天我们也可以去看日出。”
王嘉然说:“我大伯家在翠峰附近有套小木屋,我和弟弟暑假就住在那儿。离农场的民宿有点远,但是离日出地点近,晚上还可以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