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收入眼底,被芬儿牵着的手,似乎有些燥热,她极想摆脱那只充满热情的手掌。
诗暄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竟不自觉回首,原来,他们后面还跟着人。
到底还是犯人,走到哪里,都会被监视,诗暄只觉得方才的好兴致被一些莫名的情绪一扫而空。
路过一片极大极广的竹林,斑驳日光洒下来,映得光影倾泻,人影绰绰,停留枝头的黄鹂鸟不时叽叽喳喳的,和活泼乱跳的芬儿如出一辙。
一到靠山的溪流边,他们立刻被眼前的山水明辉吸引住,无不感慨青山绿水多美好,潺潺流水与青山媚丝,遥相呼应,这样的静,这样的净,与山外是两个模样。
芬儿麻利地拖掉布鞋,拖着杨踞铭的手,两人一齐下了溪水,溪水凉悠悠的,诗暄坐在一块巨大的溪石上,低头淌起一掌清流。
芬儿手把手教杨踞铭如何用那个木制工具去水里抓鱼,身子一俯一俯的,一收手就是一网,芬儿回头对着他开怀大笑,他亦回笑。
芬儿就如同这明镜似的溪流一样,清澈见底,纯净无暇,这样的女孩竟会生长在土匪窝里,还是土匪头子的女儿,诗暄远远望着,不禁生出这些心思来。
收获了一网小鱼的芬儿此刻也朝她挥了挥手。
她朝两人的方向摆手摇头,示意不愿下水去,只见芬儿踏着小水浪,在水里小跑过来,她立刻就慌了,连忙想要站起来,谁知脚底一滑,顺着滑溜的石面就跌了下去……
她花容失色,啊的一声大叫,整个人已经入了水,全身跟着重了起来,幸好芬儿够敏捷,跑到跟前,很快将她扶起,她才免于在水中挣扎。这时,杨踞铭也亦匆忙地踏水赶来,满脸的关怀,“暄暄,你摔着没有?”
他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对她全身仔仔细细查看,只见她的鞋子裤子全都浸进了水里,宽大的裤脚飘在水里,许多小鱼游曳过来想要钻裤筒,她不禁笑出声。
她还真没想到,在小溪里会碰到乐趣的事。
“你还笑?真没受伤吧?”杨踞铭的手湿漉漉的,握着她的时候也渐渐湿透了她的心,无论何时何地,铭哥哥一直都不隐藏对她的关注,这怎么能叫她不再次感动了。
芬儿略有所思地在两人之间徘徊,表情有点不自然,诗暄见了,很怕被看出什么,赶紧把手抽了出来,“既是湿了,芬儿,你教我捕鱼去,我瞧着那新鲜玩意真逗人!”
两人在溪水里玩耍,闹水,又捕着小鱼玩,杨踞铭则借口上去解手,身影绰绰地,一会就躲进了林荫深处,几个人一直监视他们的人马上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他四周环顾,只见竹林密布,百草丛生,对岸的青山遥不可及,没有任何路迹可寻,只有这条小溪贯穿南北,他回头故意瞅了瞅那几个跟班,然后抿嘴一笑,继续装着找乐子,他仔细在溪岸走了一走,顺手拾起溪岸中的鹅软石,多种颜色丰富多彩。
“好美的石头。”诗暄拿起一块有紫红蓝色的鹅软石放在日光下一照,顿时发出瑰丽的光辉,石头层层透着明芒,叫她爱不释手,这对芬儿倒一点也不稀奇,芬儿在旁说,“暄姐姐,伢仔哥最会找这种鹅软石,以后叫他到处为你找去。”
此话一出,诗暄的生动表情瞬间黯淡下来,恐惧感席卷而来,同时一阵龙卷风侵袭了她的四肢,使她稳不下心,日子订在两周之后,该如何办?铭哥哥的行动可行吗?他们必须要逃出去。
越是要真正实行计划,她就越无法保持镇定,这个时候,她太佩服铭哥哥的睿智和淡定,若没有他,不知前路还会有多少不安和危险等待着她?
有了他,她就有了重心。
趁芬儿与前面的人说话,她与他并肩,装着闲聊,说了些家常话,“哥哥,今天收获多吗?”
“芬儿收获最多,我倒没什么本事捕鱼。”杨踞铭一脸松懈,若无其事地打量风景,“不过这里风景宜人,也算是收获良多。”
诗暄见前面的人忙着说话,没有探听他们的举动,就凑到最近处,依然前行,低声道,“铭哥哥,若要我嫁与土匪,我绝不会苟活。”她的话简短而有力,直接告诉了杨踞铭她的决心。
杨踞铭怎么可能让那个粗野狂妄的五伢仔娶诗暄,他必定从中破坏,暄暄这辈子要嫁的人只有他,想到这里,他就说,“暄暄,我只允许你嫁我。”此话的力度无形中给诗暄吞了一颗定神丹,回响在耳边,竟那样的熟悉,时过境迁,他依然还是抱有这个态度,对娶她为妻这件事矢志不移。
两人之前的种种被牵扯了出来,她的整颗心都在无声地颤抖,那夜的凌乱在这刻竟全然变了味,冥冥之中,某些引力究竟还是撼动了她。
她不是不记得,而是刻意回避,当全心准备接受的时候,防备和芥蒂就被无形的网收了住,贪恋那些飘忽的温度和气息,她的灵魂被定了住,沉浸其中。
他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走起路来仍旧一副昂胸阔步,见诗暄不语,又添了句,“你别担心,我自有安排,我们定然会找到机会的。”
诗暄收回神采的时候,红晕上了两颊,她故意侧了头,佯装欣赏景色,“芬儿那里行得通吗?”
他根本对她没有察觉,避而不答,又故意抬高声量,说,“你呀就是娇生惯养,才走了这几步,就喊累。”
前面的人回头眨了眨眼,“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