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谁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那个看起来刚硬的身影却孤独地又出现在病房门外。
孔知河看见杨踞铭又过来医院,上前忙打招呼,“杨上尉。”
“暄暄醒来了没有?” 杨踞铭的手里提了一个大的饭盒匣子,看见了孔知河,就扬手说道,“我叫厨房做了些清淡的粥菜来,等她醒来,就可以给她吃。”
孔知河发现他的黑眼圈,无声地笑了笑,“杨上尉应当多休息,我们这里会有人安排小姐的饮食的。”
“大白天的,日光这样白皑,我左右是睡不着的……”为了筹备物资,杨踞铭昨日忙了一个白天,昨晚本早已睡下,怎知道半夜口渴,下楼去寻水喝,他的耳朵很灵,兴许是有士兵的天性,寻着那细微的呻呤声一路找去,竟忘记自己是出来找水喝。
他能分辨,那明明是暄暄的声音……
孔知河知道杨踞铭的心思,所以也不加阻拦,就请他帮忙照看一下小姐。他告诉杨踞铭,点滴刚刚已被巡视的护士撤走,只要杨踞铭帮忙照看着小姐就行。孔知河道别后,径直坐车往南大的方向开去。
杨踞铭轻手轻脚推开门,走进去,再带上门。
病房里整洁干净,病床上的人,双手放在被褥外,正慵懒地搭在一块,黑色长发如同柳絮一般散落枕头四周,而她的头歪在一边的枕头上,凌乱的刘海下,眉头微皱,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他将饭盒匣子放在居于病房侧边的小圆桌上,尽量放低脚步声,移到床前,伸出手,想要把她的头部摆做一个舒服的姿势,可却不料,她的睫毛一眨,那明珠流盼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帘。
他还怔怔地保持那个姿势,双手抚住她的头部后方,身体倾斜,满眼藏不住的爱惜…..诗暄不甚解意,看起来意识不清,抬起那张稚嫩的脸盯着他,他才猛然一收手,脸扑满霞红,“你总算醒了?”
诗暄似乎这才真正清醒了,揉开惺忪的眼睛,用手抚在昨日痛楚的地方,还留了些许刺痛感,因为躺在床上太久,她实在需要爬起来,坐一坐。
他见她毫无气力,却在挣扎,便把她扶到床靠背上,在她的身后放一个枕头,她靠在枕上,深吸一口气,再吐了吐,同时,自言自语地笑了笑,“昨日真是疼坏我了,都是冰淇淋闹的事。”
“冰淇淋?”几乎是将一颗炸弹扔到他面前,将他震傻,他感到难以相信,“这样大雪天里,你竟吃那样生冷的东西!”
这话倒显得严厉了,怎么听起来像平日父亲说的话,诗暄还不知道那刻的杨踞铭已然心中置了气,他气她的任性妄为,他气她为此弄坏了身体。
尽管瞅见铭哥哥的脸色,可她还是调皮地翘起嘴角,“可不是吗?这不,身体要惩罚我的嘴馋了!”
或许在以前,她的这一解释,会让他觉得可爱,但现在她无所顾忌的模样,真真气作了他。
可是他还是不忍用苛刻的词教训她,她看起来那么活泼天真,完全是出于天□□,他突然变得无可奈何,转身打开饭盒匣子,“暄暄,为何你总是要这般虐待自己?你不知道有……很多人为你担忧吗?”
诗暄一听这话,心情变得不爽,笑容立马就褪了走去。她知道他断定是含沙射影说起,上次她为了上南大和父亲瞎闹的事,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作贱在折腾,反而是他和秋凌,两人的事总让她静不下心来,她现在看见他的样子,又听见他的说话声,便汇成了一肚子的闷气。
没来由地冲撞着她刚刚饱受剧痛的身体。
她讽刺道,“谁说我在虐待自己?上次那种情形,我必当要维护自己的权力。这回我吃错东西,还不是因为......倒是你,只顾着和秋凌谈情说爱,哪里管我的死活?”
赌气的话,她一说出口,便懊悔不已。
她最近也不知怎么......不是和爸爸斗气,就是和他怄气......
她讨厌那些老爱为她担忧的人,讨厌那些语重心长的话,好好的人,可以好好的过活,做什么,老是要被人保护。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惹起诗暄那大小姐的脾气,一阵一阵的滚烫热气,从诗暄的头脑中无形地四溢,她忍不住又冷嘲热讽道,“不要忘记,还是我给你们拉的红绳……”
他的背影竟有点颤动,手里端出的碗本是抬在半空,突然就被重重地搁放在台上,碗里的粥立即被泼洒出了一半到桌上。她从没见过他对自己动怒,今日一见,才发现,原来他也是有脾气的人。
她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越慌便越悔,掀开被子,赤脚便从床上走下来,走到他身边,“铭哥哥……”声音的急促让人又心疼又郁闷。
他转过头来,眼眸喷了火,本来还要靠近的她却止住了步履,定定地看着眼前地人,心里生出后怕来,嘴里仍旧不忘,“铭哥哥,我不是......”
她的双唇被润了色,忽地抖了抖,眼睁睁地看着他扑了过来,猝然忘记接下去要说的话。她没料到他会突发地伸出手来握住她的双臂,将她握地那样紧,那样疼,疼得她说不出话。
只知道疼!
不知何时,他的双眸变得幽深猩红,那样咄咄地注视着她,仿佛天地间只存在她,只有她在他瞳孔的焦点上,她期然他说句话,可他却欲言又止。那会,她甚至感到他那沉重而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