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凄声哭着,却丝毫不能激起容越心里的怜惜,反而让他更为厌恶,她当他还是当初那个轻易能被她欺骗的容越吗?
宓娘说得对,祝萍衣……他是不能留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连跟在身边十几年的贴身丫鬟都能半点情分不讲,若是他一时心软将她的命留下,恐怕她也会在心里记恨他。若是让她以后有机会东山再起,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他眉梢冷意更甚,不再看她,出门后偏过头对容和道:“晚上把她处置了,连夜扔到乱葬岗吧。”
这个“处置”什么意思,容和自然心领神会。
今天日头好,长安街上不少人家的后院里都晒上了绿面红花的大被褥,虽然偶尔还有些风,但比起前几天,倒是有些暖意了。
贺府也要晒东西,不过却不是被褥,而是贺清时的书。
等下人将书一摞摞搬出去后,他才命人关上门,和邵晋谈起谢家为了洛河刺史的位置奔走的事。
邵晋跷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对他道:“洛河刺史这个位置现在可是香饽饽,谁不眼馋?谢家想争其实也很正常,宗冠山夫子庙修缮,连带着所在的洛河也开始进入了皇帝的视线,这早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现在刺史之位空缺,谢家肯定是想为谢嘉和周旋一番的。”
“多好的事情啊,又能在皇上跟前露露脸,还能熬一下资历,说不准还可以捞捞油水。谢家在二流世家里只能数得上是中上之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自从谢嘉和进入朝堂以来,谢家是愈发吃不开了。”
“我在意的是,他们背后的人。”贺清时道,“你只看见谢家人为了这个位置奔忙,却没想过他们到底是为什么看中了这个缺口。以往谢家人可都是将眼睛放在王都里的。如果说这背后没人提点,怎么可能?”
“万一是突然开窍了呢?”邵晋不甚在意道,“何况他们背后能有什么人?现下王都世家一共就划成了两派,暗地里和天家较劲的,已经依附了天家的,剩下的就是些墙头草,看哪边风头盛就往哪边靠的。谢家对两派而言,就是根鸡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若是真有什么人看中了这个位置,也不能找上谢家吧?”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谢家的嫌弃,话里话外只差没明摆着说“我就是看不上谢家”了。
和贺清时杠完之后,他又问:“那你觉得他们背后的人会是谁啊?”
被贺清时看得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这不是信你吗?”
贺清时收回自己的目光,道:“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那这个位置要不要让你的人争一下?”
“不,给谢家。我们放长线试试。”
邵晋“哦”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了,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的树影。
贺清庵至撕眯┪嗤,虽然叶子都快掉光了,几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但是被阳光拉长的树影透过门下的缝穿进来,印在地上的样子,邵晋觉得还挺好看的。
就在贺清时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又听见他道:“不过,你知道那天长公主的事吗?原来她是被祝氏陷害的啊……听说她是知道自己怀了个死胎,这才把主意打到了公主头上。而公主竟然是早就知道那孩子的事,只是想给祝氏一个机会,这才一直没有说。谁能想到,她一时的善心,竟然还为自己埋下了祸端。”
“枉我当初还误会这在她的谋划之中,真是不该啊。”
贺清时想到那天站在游廊上,隐忍着委屈一言不发的萧媺,也静默下来。
那当然不可能是萧媺的善心,他也从来没觉得萧媺是个多良善的人,可是那一刻,他还是觉得她有些可怜。
但是容越……他回想了下萧媺的样子,柳眉细长,眼神清亮,笑起来好看,不笑的时候……也好看。
“你已经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别的事情上我可以纵容你糊涂甚至犯蠢,但是邵晋,不该动的心思你给我收好。”他语气和平常一样,但莫名的,邵晋就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一丝警告的感觉。
他砸吧一下嘴,收回二郎腿,也学着贺清时的样子正经地看着他:“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贺清时把话挑明:“你们不合适。不是因为她是承恩侯夫人这样的身份,而是你们两个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合适,趁现在你把不该有的心思断干净,对你对她都好。”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邵晋这才听出来贺清时的意思,尽管觉得很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哦”了一声。
然后又慢吞吞地辩解了一句:“你误会了。”
贺清时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邵晋看他的样子,也懒得多做解释,反正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