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岁晏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骇然地往后一靠,后脑险些直接撞在墙上,被端明崇眼疾手快的伸手垫了一下。
岁晏将被子拥着往后缩了缩,有些结巴:“殿殿下,您……你您怎么会在这里?”
端明崇:“还口渴吗?”
岁晏不敢让端明崇亲自伺候自己,忙拼命摇头。
端明崇将杯子放下,这才道:“这几日一直没瞧见你,还以为你又病了,所以便想着来侯府瞧瞧你。后天便是小年夜了,我顺道带来了一些宫里的御品来给你尝尝鲜。”
岁晏讷讷点头,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汗,连中衣都有些湿了。
岁晏最爱洁,皱着眉头扯了扯袖子。
端明崇道:“要沐浴?”
岁晏点点头,他往外瞥了一眼,皱眉道:“已经天黑了?”
端明崇道:“是啊,你睡了半日了,而且一直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岁晏讷讷道:“那……那殿下是在这也坐了半日?”
端明崇笑道:“自然。”
岁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端明崇没有打趣他,道:“我本是想过来看看你就走的,但是刚来时便瞧见你被梦魇住了,便相多陪你一会。”
岁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这样啊。”
房门突然被敲了敲。
海棠在门外道:“少爷,君神医吩咐我们烧了热水,您要准备沐浴吗?”
岁晏忙道:“好,马上就去。”
门外传来海棠一声应答,便没了声响。
端明崇起身,道:“那我便先走了。”
岁晏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突然一把抓住了端明崇的袖子,仰着头眨着眼睛看着他:“殿下……”
端明崇疑惑:“嗯?”
岁晏欲言又止,犹豫半天才讷讷道:“宫禁……是不是已经到了?”
端明崇:“……”
端明崇无奈地看着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三年前的花灯节上,岁晏便是用这个原因打算留他在侯府过一夜的。
只是当时端熹晨突然出事,留宿侯府自然也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岁晏现在还记着。
端明崇忍着笑,道:“是,那侯爷能否留我在府上住一夜呢?”
岁晏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留留留!”
端明崇俯下身,屈指弹了弹他的眉心,柔声笑道:“去沐浴吧,我先去找岁将军说一声。”
岁晏忙披着衣服跑出去沐浴了。
隔壁房间的浴桶被屏风遮挡着,岁晏将衣服脱掉转过屏风,便瞧见满浴桶的药草。
岁晏忙裹上衣服,朝着门外喊:“海棠!海棠!”
门被人推开,君景行捧着一小包草药走进来,淡淡道:“找他什么事?”
岁晏一手拽着披风,一手指着屏风,急道:“那木桶里怎么全是草药,那要我怎么沐浴?今天不是二十一吗,不是初一十五怎么还要用药浴?”
君景行没没说话,反而将手中的药草也一并扔进了热腾腾的水里。
岁晏忙去拦:“喂!”
君景行这才转头,冷淡道:“你知道前些日子从东宫回来,你身上沾了其他的毒香吗?”
岁晏一愣:“啊?”
君景行道:“虽然没多少,对常人是没什么害处,但是你身子骨本就弱,污名残毒未除,就那一点毒香都能要了你的命,好在你没有在东宫待太久,要不然……”
岁晏回想了一番,上次去东宫时好像是听到有人说端如望将那南疆女人送去了东宫,而他去时,那女人已经离开了。
大概是在那个时候,南疆公主身上的毒香在东宫久久未散,沾染了些许在他身上。
岁晏有些后怕,上一世他便是同那南疆公主面对面待了片刻险些惨死的,没想到这一回差点又栽在她手里。
岁晏道:“还好她现在已经死了。”
君景行没听清:“谁死了?”
岁晏:“就南疆那个公主,你听说过没?美得不得了,要是你现在还在挽花楼,指不定第一美人的称号都要拱手让人了。”
君景行:“……”
君景行唇角抽动:“我没想要这个称号,而且你听谁说的南疆公主死了?她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现在已经入住了五皇子宫里。”
岁晏“呵”了一声,没再多说话。
他哐哐哐拍了拍浴桶,没好气道:“别管那什么公主了,你让海棠把热水给我换了,把药草换成花瓣,留有残香的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那种!”
君景行:“……”
君景行匪夷所思道:“你是要做什么去?睡个觉怎么被你说的像是要去侍寝一样……”
岁晏幽幽地看着他。
君景行倒吸一口凉气,骇然道:“你该不会……把太子留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