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把剑送给了公良兴秋。
一个根本没学过剑的杂役。
所有人都不明白,连公良兴秋自己都想不通。
而空平易只是说:“你不是缺一把剑吗?正好我有一把。”
正是因为这把剑,公良兴秋开始真正把空平易当成朋友。
费可突然发现,空平易跟一个人很像。
那天欣姐跟他打电话,说陆邢文工作室已经谈好两千万捐款的事了,将钱转过去到账的日期也已经谈好。
“很迅速,一次给清。陆影帝是真的捐,不是假捐,不是做面子。”欣姐感叹,“你说他这是为什么?我真是想不通,要说不是为你,为什么要捐给你的母校;要说是为你,这钱为什么不直接给你?两千万啊!”
就是在听完欣姐话的一瞬间,费可突然觉得,空平易跟陆邢文,很像。
第二十六章 关于陆邢文的一切①
陆邢文说,认识一个人物,要从现实出发。
费可发现陆邢文说的很有道理,当他把空平易跟陆邢文联系起来后,他发现,空平易理解起来,如此容易。
空平易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空平易跟所有人关系都好,因为他只追求武学的真谛跟兵器的极致,对其他的东西——师兄弟之间的竞争、门派里的地位高低,没有兴趣,也不参与争斗。
他把自己最好的剑送给籍籍无名的公良兴秋,并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想这么做,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他是一个纯粹的人。
这一点跟陆邢文一样。
空平易跟公良兴秋,还有路上遇到的伙伴们一起冒险,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目的。
公良是为了追查自己的仇人,有的人是为了得到魔尊至宝一步登天,有的人是为了仙法秘笈。
而空平易,是为了寻找任何跟仙华剑有关的线索,亲眼见见这把传说中能撑起一个门派的神兵,见识见识仙华剑的锋芒。
他甚至不是为了得到仙华剑,只是想看看它。
公良问他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只是心里有这么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他,去寻找仙华剑。
陆邢文已经拿过两座影帝的奖杯,片酬千万,代言费不计其数。
可他仍然如此认真地对待每一个剧本,全身心投入。
从第一次约会开始,他建议费可请形体老师,到费可接了新戏,他给他请了表演老师;再到现在,自己难得的假期,忙着看剧本看原作,仍抽出时间来指导费可。
他并不为了什么,只是因为他想这么做。
费可突然想了解了解陆邢文。
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夫了,可他对陆邢文的了解却几乎为零。
费可瞄了一眼在外面吹着海风朗诵剧本台词的陆邢文,偷偷打开网页,搜索起陆邢文。
他进了陆邢文的贴吧,里头是花式乱吹,还有陆邢文的作品列表。除了几部商业大片,其他的作品费可都没看过,只是把片名背了下来,还背了故事大纲……
费可是没有文艺细胞的人,向来不看文艺片。更何况这些国内导演的晦涩小成本文艺片,实在是折磨人。
费可决定从陆邢文的第一部 电影开始看起。
他把电脑搬进房间里,深怕被陆邢文发现他在看他的电影。虽然陆邢文曾经说过,看优秀的作品也是演员的功课之一,但总觉得被发现了很尴尬。
陆邢文的第一部 电影《灰色》是在他十九岁时拍的,那时候他大二,是国立电影学院表演系的资优生。导演到系里面挑人,老师推荐了他和另外几名同学。导演见过他的戏后,当即拍板决定就是他了,其他人连看都没看。
这就是天才的出道。
《灰色》讲述的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年小宇,挣扎在即将破碎的家庭跟繁重的学业之间,开朗的好朋友晓杰是他j-i,ng神上的唯一支撑,突然有一天,晓杰自杀了。小宇想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却都不愿意告诉他。小宇只好自己开始寻找晓杰之死真相。
那是十九岁的陆邢文啊。
新鲜得像清晨的第一株青草。
陆邢文的脸还是现在这张英俊的脸,不过是青涩的、稚嫩的。他剃了一个平头,很干净的少年,眉眼像是用炭笔画的素描。
他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一个十七岁的中学少年,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一双简单的球鞋,松松垮垮背着一个双肩包。
可他又是那么漂亮,他一出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去,画面里的其他人再也不重要了,观众只看着他。
他一开口讲话,费可就知道,他不是陆邢文,他是小宇,他是那位y-in郁压抑的少年。他在电影里所有的情感都是那么真实,那么自然,完全没有表演的痕迹。他在听到好友死讯时的错愕、茫然,令费可感觉心揪着一样疼;他在寻找好友死亡真相时,受到的老师、家长、同学的忽视,令费可愤怒;他在好友房间里,收拾好友遗物时的悲伤,令费可不知不觉流了泪。
费可早已知道电影的结局,也早知道晓杰自杀的缘由。他背过故事大纲了,可当看到影片的最后,受到所有人忽视的小宇终于找到晓杰的日记本,他安静沉默地看完晓杰的日记,一个人待了很久。
导演并没有把晓杰的日记内容告诉观众,但影片从头至尾透露出的线索,无一不引向真相。当最终小宇低头,轻轻亲吻了日记本,这个真相终于盖章确认。
影片的最后,就停留在小宇亲吻日记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