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悬,群龙行雨,往日待贤坊必是人丁稀落,可今日却大不相同。此坊地处王城西南隅,既非市集所在,也非居住之所,只矗立一座竞技场,往日自然鲜有人至,但此处每年却有一日极是繁闹之时,那便是席官测试之日,也就是今日新历八十七年四月初一。
辰钟刚过,竞技场周围便已布满暗部与卫队成员,一个个表情凝重眼睛不时地四处打量,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这是自然,历来席官考试观看者皆是王国达官显贵,赛场安全必定得确保。现在正是战争时期,赛场安保人数反倒少些,一是因为这时期,各国兵力投放以大战场优先无暇他顾,对于这种不会彻底改变战局的事是有心无力的;二是因为在这特殊时期,各国对于危险事件的觉察力要比和平时代快得多,袭击他国竞技场这种战术,无异于孤注一掷的冒险,因而各国对它并不感冒。
赛场外台阶上,柳思思候在那里不时地向远处眺望着,显然她是在等待什么人,而与她一同到来的哥哥柳成一早已进入场内看台的雅间中,准备着考试。一黄发男孩双手掐腰立于台阶下,望着台上的柳思思露出复杂的神色,粗重的气喘声也随着传来,显然这男孩是经过剧烈跑动后才来到这里,这喘息声在这静谧的场外显得格外明显,可柳思思心有所思,竟完全未注意到来人的存在。那人呆看了数秒,一见柳思思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便只得迈着疲惫的步伐走上台阶。
【你是?】柳思思终于注意到了这人的存在,她娥眉微皱,在脑海中翻阅关于这人的记忆,【你是埃尔弗里德同学。】说完便露出她那招牌的微笑。
【思思小姐......难道昨日......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埃尔弗里德气喘吁吁地说道。
柳思思笑容一僵,可不过一瞬之间便又恢复如初。
【不知埃尔弗里德你说的昨天的事指得是什么?昨天发生了很多的事可都是小事,更何况这些事都与你无关。】对于昨日的那件事,已在她心中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她是绝不可能忘记的。但是在柳思思记忆中,这埃尔弗里德属于事件无关之人,当时并不在场的他是不可能知晓那件事的,更何况这事关乎到自己的清誉?
【那么思思小姐此刻焦急等待的,难道不是明轩君吗?】
【埃尔弗里德同学,我觉得此刻我在等谁,一定是与你无关的事情吧。】柳思思有些不悦。
【如果你是在等明轩君的话那就不必了,他现在应该是生死未卜才对。】
柳思思俏脸煞白,颤声说道:【怎么可能,哥哥明明说......】话未说完,她便意思到自己的失言,缄默不语。
埃尔弗里德叹了口气,【果然如此,怪不得你对我并不信任,看来是柳成一将事情瞒了下来,他还真够狠心的啊。】他说完手捎了捎头发,自忖道:【成一君也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即能狠下心来斩断欧阳甯的手臂,又对明轩君见死不救,这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才会这般抉择的呢?】
【怎么回事?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柳思思双眉上挑,手拽了拽衣角。埃尔弗里德便将事件原委一五一十到来,柳思思听后娇躯一震险些晕倒,幸好身后的围墙倚住了身体,她仰起脸颊,泪水从眼角处簌簌流下。
【现在还不是消沉的时候。】柳思思心中告诫着自己,她用手帕拭去眼角泪水,一言不发转身进入了竞技场内,径直走向专属于自己家族的雅间。埃尔弗里德尾随其后,昨日与柳成一分道扬镳后,他对如何救公孙明轩这事思忖良久却是毫无头绪,驻守在那山附近的虎贲卫面对山上的激斗竟然无动于衷,自然是欧阳甯早已沟通妥当,那么向其求援无异于与虎谋皮。现在他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去柳宅见柳思思诉说原委,她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可柳思思一直处于昏迷当中,自己又被家丁挡在门外,不得已他只得放弃,而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他是绝没放弃的道理的。
【思妹,你回来了啊。】柳成一背对着柳思思正在坐在靠椅上,左手擦拭着闪着寒光的宝剑,光洁的剑背中映出柳思思曼妙的身影。可他话音落后良久,却并未得到回应,这种反常迫使他便转过椅子去。只是柳思思眼眶微红杏眼中竟带着一丝血丝,胸口起伏的厉害,再看她那略微震颤的肩胛与依稀留在面颊上的泪痕,柳成一心中明镜一般。这时埃尔弗里德也到达门外,柳成一见此情景却是轻哼一声,【真是纠缠不休的家伙。】
【这样说来,埃尔弗里德同学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柳思思声音低弱中带着一丝颤抖。
柳成一昂起头冷冷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但是我的确是对那小子置之不顾。】
【为什么?为什么?】柳思思红着眼睛嘶吼起来,【你明明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却还是如此去做如此残忍,这不可能,这不是哥能做出的事情。】她声音哽咽起来,说到动情处泣不成声。
【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不希望你将情感倾注到他身上。】柳成一歇斯底里的喊道,【能够坦然接受你全部完整爱的人,那便是我,也只可以是我。】话语柔酥入骨,前后反差之大让人瞠目结舌。柳成一话音刚落,便起身走向柳思思,同时伸出双臂意图拥她入怀。【啪】柳思思却挥手荡开柳成一的手臂。柳成一略微一愣,一丝苦笑挂上嘴角,【看来在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