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玩累了,牵着翡翠的手走入船舱。
“外祖母。”
瞧见坐在上首的贵妇人, 小娃娃一把撒开翡翠的手,颠颠跑了过去。
贵妇人一把接住他, 将他抱到怀里, “哎呦喂”地叫出来, “外祖母的小心肝儿呦。”给他擦擦额角的汗,贵妇人亲昵地蹭着他的小脸蛋,问,“跑了这么久,肚子是不是饿了?”
小娃娃抚着小肚子,仔细感受了番,然后十分严肃地点点头,说:“肚子说,它饿了。”
“哈哈。”贵妇人顿时被小娃娃这搞怪的人小鬼大模样给逗笑了,旁边的丫鬟婆子亦发出和善的哄笑声。
刘嬷嬷看着贵妇人敞怀大笑,眼角隐隐可见笑纹的模样,眼里满是欣慰,再转向坐在贵妇人怀里,斜着小脑袋左看看右望望,一脸茫然,似乎不知他们在笑什么的小娃娃,眼里的温柔慈爱更浓。
这一行人便是进京述职的段府众人,坐在上头,众人拥护的自然是段夫人,她膝上的是段新钰的儿子——
段楷瑞,瑞哥儿。
段大人提前收到风声,此次述职,皇上怕是有意将他留在京城,遂这次干脆阖府一块出发了。
快到晌午用膳时候,段修瀚从书房来到正厅,一见到外祖父,瑞哥儿立即跳下外祖母的膝盖,“蹬蹬”跑过来,抱住外祖父的大腿。
“外祖父!”
“哈哈,圆圆一上午在干什么?”段修瀚一把将他抱起来,眼里闪烁着笑意问道。
瑞哥儿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分外理直气壮道:“圆圆在锻炼身体。”
“哈哈哈。”正厅内笑声再次滚滚冒出来。
段新钰走进来便瞧见这样阖家欢乐,祖孙一堂的场景,她笑笑,走过来,“想必又是圆圆闹了什么令人哭笑不得的笑话。”
儿本想伸出去让娘亲抱的手立即缩了回去,还分外有志气地扭过头“哼”一声,“娘亲大坏蛋,才不让娘亲抱抱。”
段新钰好笑,促狭地看过去,说:“行呀,晚上别找娘亲睡觉觉。”
这小子一到白天遍地撒欢,一会儿去外面游荡一圈,一会儿来外祖母外祖父这里讨个乖巧,寻个甜点,偏偏到了晚上,一定要跟她一块睡,数次想给他单独分房睡,皆被他的嚎啕大哭给征服了。
瑞哥儿憋着嘴,委屈巴巴看着她,片刻,竟语不惊人死不休冒出句,“我那是为了陪娘亲,给娘亲壮胆。”
“咳咳”段新钰差点被口水呛到,这小子,不知随了谁一身厚脸皮,她促狭地看过去,还待要继续调戏,但看他一脸“你再说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她顿了顿,只得好声好气道:“好好好,娘亲怕黑,娘亲需要你壮胆。”
如此,瑞哥儿才勉为其难给她一个好脸色,而后张着手要她抱。
段新钰接过来,坐到父母亲旁边。
段修瀚与段夫人正在商量返京后的问题。
“回京后记得带钰儿去各家拜访,尤其是诚懿侯府,这些年,诚懿侯府帮助我们颇多,别忘了带钰儿去给老太太磕个头。”其他还有些外在的因素,他就不必提了。
段夫人颔首,“这我自然晓得。”顿了顿,她语调悠悠扬扬,“听说,诚懿侯府那位外孙前两年回来了。”
段修瀚闻言眼帘半搭,敲敲手指,神情思量,却是没应声。
段夫人感慨地叹口气,“诚懿侯府想必十分畅快,这么些年被崔府压在底下,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段修瀚却微微一笑,道:“不见得。”
段夫人愕然,转头看他,“难不成还有其他变动?”
段修瀚摇摇头,却没多说,转而将瑞哥儿抱到怀里,拿出几个金豆豆金花生逗他玩。
段新钰在一旁边吃糕点边听他们聊天,这几年,母亲已将跟段府有姻亲关系或者不对付的世家和其他需要注意的世家通通给她讲了一遍,每次他们聊天时,段新钰也会默默听着,记下。
先前衮洲城并无多少世家,但眼下要去的京城,却是世家扎堆,段府的姻亲与不睦世家亦是扎堆,她不能再像在衮洲城中一样悠闲自在了。
眼下他们谈论的诚懿侯府,与段府关系匪浅,诚懿侯府老太太与段府老太太原本是堂姐妹,还是关系极近的堂姐妹,这些年两家一直没断了来往,且来往十分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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