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们没有在福寿宫逗留太久,喝完了一壶茶水,就告退离去。她们一走,罗太后一改刚才精神不济、昏昏欲睡的模样,“囡囡,陪皇祖母去园子坐坐,这屋子都被她们熏出一股子怪味。”
公主们用的胭脂、香粉都是上等的贡品,哪会有什么怪味,不过是罗太后不喜欢她们罢了。姚心萝自知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上前扶着罗太后的胳膊,陪她往外走。
“囡囡啊。”罗太后轻轻拍拍姚心萝的手,“难为你了。”
“公主她们对我很好,没有为难过我。”姚心萝对公主们是能避则避,打交道的时间不多,她们就是想为难她,也找不到时机。
“皇祖母知道的。”罗太后唏嘘地笑道。姚心萝每次进宫,除了依礼去关睢宫给章皇后问安,几乎都呆在福寿宫里,偶尔去芳宜馆看看那里的紫藤花。由此,她也知道姚心萝在宫里过得很小心谨慎,能让姚心萝这么防范的,除了那些嫔妃,也就是公主们了。
姚心萝眸光微转,咬了下唇角,问道:“皇祖母,是不是囡囡做错了事,您不喜欢囡囡了,不想要囡囡进宫来陪您了?”
罗太后握紧她的手,道:“傻囡囡,你是皇祖母的心肝宝贝,皇祖母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皇祖母恨不能让你天天陪着皇祖母,皇祖母是怕委屈了你。”
“宫里有皇祖母在,没人能委屈我。”姚心萝是不喜欢进宫,但顾念着罗太后对她的疼爱,亦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耀,她不得不进宫,也必须进宫。
“是,有皇祖母在,没人敢委屈我的囡囡。”罗太后挺了挺背,斩钉截铁地道。
这话余音还在耳,姚心萝就受委屈了。
次日,姚心萝陪罗太后用过早膳后,收拾好东西,带着圣上赏赐的那套弓箭,以及罗太后赏给她的东西,离宫回家。
软轿行至溪暮亭边,被人拦住了,“姚心萝,你这个贱女人,你给爷从轿子上滚下来。”
初夏时节,软轿的帘子换成了绣着粉红色芙蓉花的白色绢纱,姚心萝坐在轿中,隐约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形,接合声音,认出拦住轿子的人是十一皇子萧渊。
萧渊手里提着弓,身上背着箭袋,骂骂咧咧的,他身边的伺候的小太监,苦着脸在劝他。萧渊被马贵妃宠得无法无天,颇有些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的意思,两个小太监根本就拦不住他。
姚心萝微蹙眉,她拒绝马贵妃的邀约,值得他这般的勃然大怒吗?居然拦住她的轿子,寻她晦气。
“姚心萝,你有胆敢抢爷的东西,这会子怎么成缩头乌龟了?你这个贱女人,还不给爷从轿子里滚下来,难不成还要爷去请你reads;。”萧渊怒骂道。
姚心萝愕然,抢东西?她什么时候抢了他的东西?虽然没想明白,但还是坦然面对,出声道:“停轿。”
大力内侍把轿子放了下来,姚心萝撩开帘子,从轿子上下来了,屈膝行礼,道:“昭和见过……”
萧渊不等姚心萝行完礼,开口骂道:“贱女人,你舍得下来啦?今天爷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错。”
说话间,萧渊取箭搭在弓上,朝姚心萝射了过去。
“十一爷,不可以。”小太监被他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
姚心萝并没有闪射,萧渊年纪小,能让他带进宫来的箭,是没有箭头的,无法伤人。再者还有冬林在,冬林是不会让她受伤的。冬林一个箭步窜到姚心萝面前,抬手抓住射过来的箭。
姚心萝扯了下冬格的衣角,倒在了她怀里,心中镇定,面露惊恐,颤声问道:“十一皇子,你究竟因何故要拦我的轿子,射杀我?”
姚心萝给萧渊冠了个极重的罪名,萧渊是皇子不假,但他是个光头皇子,没有任何品级封号,姚心萝则是有着二品封号的县主。萧渊此举,算是以下犯上,依律可论斩。
冬格见机行事,抱住姚心萝,坐在地上,哭喊道:“县主,你别怕,奴婢拼死也会保护你的。”仿佛姚心萝已经受伤,情况非常的凶险危急。
“你这装模作样的贱人,爷会让你这个贱人,死个明白的。”萧渊挣开两个小太监的手,又取一箭,搭在弓上,“那套镶宝石的弓箭,是爷要的东西,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贱人,花言巧语哄骗父皇,让父皇把弓箭赏赐给你了。你这个死贱人,爷的东西是那么好抢的吗?爷今天就杀了你这个贱人,你死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姚心萝听明白了,却无从辩解,那套弓箭的确被圣上赐给她了。
大力内侍、冬林等人把姚心萝团团围住,不让萧渊靠近。萧渊围着转了两圈,没办法射中姚心萝,气暴跳如雷,怒吼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给爷滚开,滚开。”
“十一爷,息怒,您请息怒,万事好商量。”两个小太监扑过去,跪在地上一人抱住萧渊的一条腿,苦苦哀求。
“嗖”气急败坏的萧渊,不管不顾地把箭射了出去。
箭射中了一个大力内侍,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伤口,鲜红血流了下来。
“住手!”一声厉喝响起。
众人扭头看去,是谢女官气喘吁吁地赶来了。冬枟在萧渊拦住轿子时,就立刻转身跑去福寿宫求救。罗太后年纪大了,跑不了那么快,谢女官奉命先赶来阻止,看到萧渊射出那箭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险些昏厥过去。
“谢姑姑。”姚心萝带着哭腔喊道。
“县主。”谢女官看姚心萝瘫倒在冬格怀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