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样难道还不像失恋, 不出去,整天打游戏,我看你下一步就要借酒消愁了。”
温念一阵无语,他不懂为什么向理和顾一鸣都要说他失恋了, 他明明就很好,和林岁稳把话说开,藏在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他不觉得伤心, 甚至是轻松欢快的。
可这么想的时候,眼泪却流了出来,他把手按在自己的眼睛上,在向理明显慌了神的询问里,咬着牙,咽下喉咙里的酸涩,他说:“我没有伤心,没有难受,我这个不是失恋,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本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重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带着上辈子所有的痛,他跌跌撞撞活了过来,一切都很好,可为什么要失忆,为什么要重遇林岁稳,一切被翻开,被温柔对待,被小心呵护,再度回到一个人时,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说:“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喘口气。”
向理叹了口气,她对温念说:“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之前的心理医生我帮你联系?”
“不要了,我还是不习惯把私事和别人分享。”温念摇头,他侧过身,把身体蜷曲缩在沙发里,“我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不要担心我,我没有那么软弱。”
他总是这样,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硬撑,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向理走后,温念侧趴在沙发里躺了会儿,小房间里羊驼发出吭哧的声音,他慢吞吞爬起来,打开门,嗅到一股青草味,随手拿了把草料去味。
羊驼咬了一口,转着眼珠子,温念靠在门口,瞧着它,轻声道:“别看了,他不会来了。”
入夜,他也没去房间,光着脚走到阳台,点了根烟,坐在阳台拉门前,仰头看着当空的缺月。
这几日天气不错,夜幕上有点点星光,温念划开打火机,低头点烟。
明明这一切都是依照他的想法走着,他本来就不想和林岁稳再有丝毫瓜葛,现在离开了,温念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有股不得劲的感觉。
不应该啊……
火星子在昏暗里燃烧,他吸了一口,烟雾从鼻腔里钻出,薄荷味的烟不像是在抽烟倒像是吃了一颗薄荷糖似的,喉咙痒痒瞬间就止住了。
他闭上了眼,第二天是在客厅地板上醒来的,全身酸痛,温念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爬起来。
顾一鸣要来给他送早餐,温念没胃口,就让他别过来。
他一整天没吃东西也不觉得饿,晚上的时候还真的如向理所说的借酒消愁了几杯,又因为胃里没食物,很快就醉了,这一晚倒是一夜无梦。
翌日,向理来叫他,一进屋就皱起了眉,嗅到烟酒味交杂,她让顾一鸣去房间把温念拽起来。
顾一鸣叹了一声,走过去直接从床上把温念给提了起来,在向理的指示下,丢进了浴室。
温念在浴缸里扑腾了几下,身上没多少肉,骨头撞在浴缸边,发出痛呼。
向理拿着花洒浇他,看他逐渐清醒,又听他恼怒道:“你发什么疯,做什么啊?”
“我看你才是发疯了,我和你说过没,今天有节目要录制,让你好好休息,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向理冷着脸,关了水龙头,她低下头,目光落在温念憔悴苍白的脸上,深深叹气,“小念,你这样子,是在做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温念抿着嘴唇,发梢上的水珠落下,一滴两滴跌在他的眼角旁,和眼泪融在了一起,他声音低落,向理听到他说:“我好像……有些后悔了。”
也许就不该那么草率,把人远远推开。
可这样又算是什么样子,他就像是一只明知道眼前是陷阱的困兽,五面楚歌都是敌人,只有身前一方长满荆棘的深坑,他只能跳下去。
“给我毛巾。”
骨节分明细瘦的手指抓住白色毛巾,温念从浴缸里爬起来,脸压按在绵软布料里,身上滴着水,皮肤透着冷色,整个人看着都有些狼狈,但比刚才却是清醒了不少。
“向姐,你也太狠了,我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要溺死了。”
向理听他这么说,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他,“清醒了?不发疯了?快给我洗澡,收拾好就出来。”
说着她和顾一鸣便出去了,留着温念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喘气。
双手撑着洗漱台上,温念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拧开龙头,用水拍打着脸。
冰冷的水浇面,再次抬起头,镜中的人面无表情,眼睑下浮着青色,脸上有些浮肿,用手狠捏了一下脸颊,他吃痛,倒抽一口气,眼眶发红。
从卫生间里出来,温念就穿了一条内裤,顾一鸣把衣服递给他,他穿上后,走到向理跟前,对她说:“对不起。”
“我也不是生气,就是担心你,你这状态太差了。”
向理拍着他的肩膀,轻声说:“小念,那么多年了,我把你当家人对待,有些事不要压在心里,有时候我和我们说说,好不好。”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