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发现周然正看着她,神色异常诡异。
……
……
落日西垂,何愈站在院子里,周身都被夕阳映上了一层暖黄,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
她深呼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打人犯法,打人犯法。
“老子凭什么要钻狗洞!”
门铃还在响,周然都快给她跪下了:“就这一次,以后你让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谢谢爸爸!!”
何愈皱着眉,一脸不情愿的看着那个被爬山虎挡住的狗洞:“对面应该没养狗吧?”
“没养没养,隔壁住了个心理医生,平时很少回来住,你放心,他脾气很好。”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何愈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后,扒开挡住狗洞的爬山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往里钻。
隔壁的装修和周然这个骚包不同,没有满院的花花草草,也没有各种花里胡哨的秋千。
绿色的草坪上,最旁边是个泳池,靠近她这里的位置放了张深灰色的桌子,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背对着她坐着,黑色的衬衣,脊背挺直,袖口往上卷了一截,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肩线宽厚流畅。
有的人,光是一个背影就足够让人挪不开视线了。
何愈犯完花痴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
她刚起了往后退的心思,不能在帅哥面前丢脸。
结果那个面朝着她坐着的男人很显然发现了她的存在:“你是……”
何愈一愣,不动了。
……居然卡住了。
听到他的话,那个光是用一个背影就俘获了何愈芳心的男人转头看了一眼。
目光对上的那一瞬,何愈愣了片刻。
徐清让?
徐清让看到她后,眉头轻拧,他起身过来,走到她面前。
何愈突然觉得此刻的景象有点像孙悟空被押在五指山下,唐僧过来救她的那一幕。
她迟疑片刻,尴尬的笑了笑,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这样都能遇上,你说我们是不是被命运的红线给绑住了。”
徐清让检查了一下她周边有没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又把旁边的杂草给清楚干净。
跳过了她刚才的那个问题。
“有没有哪里疼?”
何愈摇头:“没有。”
他提了下裤腿,缓蹲下身:“疼的话记得说。”
然后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出来。
何愈衣服上全是灰,尴尬的不行。
连头都不敢抬了:“那个我刚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过来。”清清淡淡的两个字,像是带着无尽的魔力一样,定住她向前的步伐。
不等她有所动作,徐清让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他个子比她高不少,何愈一抬眼,看见的就是他微动的喉结,和好看的下颚线。
他拿掉她头上的落叶:“穿这么点不冷?”
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狼狈到钻狗洞过来,也没有问她隔壁住的是谁。
何愈发现这人每次问问题都问不到重点。
也有可能是,他眼中的重点和其他人眼中的重点不同吧。
何愈被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她的外套还在周然家的沙发上放着。
那件天蓝色的牛角扣大衣,一看就是女款。
估计周然这会也……
何愈想的入神了,也忘了回答他的问题。
徐清让细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孙智看了这么一会儿,才算理清两人的关系。
他是徐清让的私人医生,跟了他这么久,对他的性子早就摸通透了。
看上去斯文儒雅,其实占有欲强的可怕,一旦入情,为了留住想要的东西,他能做出一切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种病态的行为在孙智看来是很危险的。
徐清让就像是绑在绳索上的蚂蚱,喜怒哀乐都由那根绳索操控着,万幸的是,在此之前他从未表现出对某种东西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至少那根绳索在他手中握着,所有的情绪都由他自己决定。
可现在……
孙智紧皱着眉。
他好像已经毫不设防的把绳索的两端都给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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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想了想,他都为了个绿茶让自己钻狗洞了,她还担心他个屁。
这种情况她不幸灾乐祸的去他家门口点鞭炮庆祝已经是慈悲为怀了。
她拍干净身上的灰准备出去,门铃被人按响。
孙智迟疑的看了徐清让一眼,方才过去开门。
周然和他之前见过几面,两人短暂打过招呼以后。
他刚准备和何愈三拜九叩求原谅,视线却绕过何愈,落在她身后的徐清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