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清知道,这小地方的,没那么多大都中邑的嫡庶之分。因为大部分的人家里的钱财都只够娶一个媳妇,所以很少存在所谓嫡庶的问题。
她只需让百姓都分清楚她乔婉清和乔婉雅可是正室所出,使得她们跟乔婉嫆乔婉琳的界限在百姓心里清清楚楚的,乔婉嫆乔婉琳再难像以前一样打着同是爹爹女儿的名号踩到她们头上,这便足够了。
李小姐此时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顿时觉得自己该顺着这台阶往下走了,原来跟她吵的是乔监镇的庶女,果真是妾室的脾性,她们两个她记住了!这两个嫡女倒是还会做人。
李小姐忽然笑了,阴晴转换之快让人咋舌:“你这两位妹妹既是无意,我也不想在这耗着,希望她们以后也能多听你这姐姐的教导,别再出来丢人现眼。”说完便扬长而去。
说实话,对于李小姐这死鸭子嘴硬、非得反咬一口的性子,乔婉清也是无语。这句话不仅说的勉为其难,令人听了不悦,而且虽然指责了乔婉嫆乔婉琳的没教养,也在暗暗指责一个宽容大度的正面形象之人,意思是给自己台阶下她也不愿意下。你非得说这一句,是要显得自己更加咄咄逼人,还是要显得自己没气度?
乔婉雅分不清情况,以为李小姐还是在奚落她,便也有些面色不善起来。
乔婉清叹了口气,细语安慰几句乔婉雅,姐姐能做到这样也已不易。
“果真不愧是我们陆家的后辈。”一位约莫十六岁的男子在人群外围,啧啧称奇,爽朗地笑着向身边的好友赵家长公子赵著显摆着,“这乔婉雅可是我的表妹,举止娴雅,处事得当。这十岁女娃,确实不简单啊!”此人正是陆景璆大哥陆延兴的长子——陆启承。
赵著浅笑点头,也回过头目光炯炯地看向乔婉雅。
但此时陆启承身边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却皱了皱鼻头,冷哼出声:“我看着乔婉雅也不算得什么,她旁边的乔婉清恐怕才是真正掌控之人。”
“哦?你有何见解?”陆启承颇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八岁小弟陆启铭,心想着这家伙向来鬼精鬼精的,不是从来与乔婉清不对头的吗?
陆启铭这下子反倒不说话了,眼珠一转,便漾开了笑意:“那边有好玩的糖人,哥哥随我去罢。”说完便一蹦一跳地走开了。只在无人的地方,眼角又往乔婉清那边看去,这样一个女子,明明只说了两句话,却给了他操控全场的感觉。看来,她变了啊。
一场争抢糕点的好戏便这样落了幕,对比于乔婉雅乔婉清的好形象,乔婉嫆和乔婉琳的光辉事迹更是在坊间流传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乔兆远四女儿中唯长女和三女为正室所出,因此对比雅、清和嫆、琳者,比比皆是。
而这件事直接的显著后果是嫆、琳被禁止出府两月,李力兵士亲自上门道歉,乔兆远对崔姨娘的敲打和陆景璆在府内的地位堪堪与崔姨娘平起平坐,短时间内崔姨娘嚣张不到陆景璆的头上来。
对于这个结果,乔婉清还是很满意的。后来乔婉雅到诗悦轩闲聊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个时辰引乔婉嫆和乔婉琳过去,必定会有事发生?”
乔婉清只淡淡解释道:“每日那个时辰正是品糕轩的闭门时刻,将卖出最后一份枣桂糕。这是常例,因为枣桂糕是品糕轩的镇店之糕,因此最后一份卖的是双倍价格,平常人根本没闲钱去买。在这镇子里,据我所知,李家小姐和乔婉琳最喜枣桂糕。李家小姐为了显摆,只买最后一份枣桂糕,而乔婉琳也有些攀比之心,自然也想与她争一争,乔婉嫆要做出好姐姐的模样,也一定会掺和其中。只要把她们两姐妹引过去看到品糕轩,也就有戏可看了。”
她敛去眸中精光,只低头拈香。
前一世,替乔婉嫆乔婉琳出头的是她乔婉清!她为了可笑的姐妹之情背负泼妇骂名,而乔婉嫆乔婉琳则在躲在她背后,做那和事老,一副贤良之态,半点没有帮她的意思,博得淑女之名。她为她们争来了枣桂糕,却半块枣桂糕都分不到,可笑的是,最后嫆、琳还和李小姐成为了好友,一起对付她。
这一世,相同的地点,乔婉清要让她们也尝尝承受泼妇骂名的滋味!尝尝被千夫所指而没有一个人帮的滋味!
乔婉雅惊得手中的茶盏都要掉到了地上,她看着端坐在窗边焚香练字的乔婉清,愣在了原地。这样的安排布置,缜密细致,若是差了一丝一厘都不能成,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八岁女孩的手笔。
乔婉雅颤抖着说:“你就那么笃定会成?”
乔婉清一笔一划地写着:“会不会成,到最后都于我无害,只不过成了的话,收益更大罢了。”她落笔完,执笔回顾乔婉雅,那桃花眼眸仿佛要将天边潋滟云光都收进眼底,“何况,有姐姐的帮忙,事情必定分毫不差。姐姐是我这世上最信任的人之一。有姐姐在,清儿不怕。”
她神情认真,轻轻浅浅,好似刚刚只是在跟乔婉雅闲话家常,但说出的话却在乔婉雅心中激起大浪。
翌日,史夫子登门拜访。乔婉雅和乔婉清在前厅给史夫子拜过礼后便回了陆景璆那里闲话。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却听闻俞妈妈急急来报,说是老夫人要过来了。
“这今儿是初七,按照往常,祖母不是应该在十五才过来这边的吗?”乔婉雅不解地问道。
“听着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说了几句,好像是因为...”俞妈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