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这段提到你了。”
高菲眼眸一亮,“噢?她是怎么说的?”
阚侃继续念下去,随着文字在他唇齿间娓娓流泻,高菲眼前渐渐重映出两人初次相见的情景:
大二时,高菲参加绿色协会的插花节活动,不慎被玫瑰刺伤手指,有个女孩见她蹙眉吮吸,快步走过来问道:“同学,你没事吧?”高菲举目看去,只见来者面容娇柔,明眸皓齿。她赶忙说没关系,那个同学还探头瞧了瞧,冲她微微一笑……
“我想起来了!”高菲心中豁然开朗,“那人说她叫凌云霄,是中文学院的。看来,日记的主人确如秦湛平所说,就是这个凌云霄了!”
阚侃抿了抿唇,喝了口水,又继续念下去。两页过后,他忽然“咦”了一声。
“这里出现的湛哥,应该就是秦湛平吧?”
高菲拉住他的手,“她写了些什么?”
原来,秦湛平与凌云霄在老家曾毗邻而居,两人初次相见那年,他十六岁,她十岁。凌云霄自幼酷爱诗书,向湛平做自我介绍说:“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你背过李白的《南轩松》,就记得我的名字啦!”
文雅而娇俏的凌云霄使湛平印象深刻,一直以“霄霄”称呼她,她则喊他“湛哥”。两家原本都不算富裕,而秦家因为有湛平、沐平两个孩子,经济上更显捉襟见肘。
霄霄偶尔从家中偷带些花生瓜子,悄悄拿给秦氏兄弟。她在日记中写道:“没想到,湛哥还记得那段日子,我们仨并排坐在小河边,赤脚拍得水花四溅,嘴里塞着花生,总觉得水碧天青,无忧无虑……”
听到此处,高菲默然以手支颐,仿佛无限神往。阚侃不自觉地搁下本子,饶有兴致地瞧着神游天外的她。
“想什么呢?”阚侃将脸凑近她。
高菲回过神来,有些忸怩地回答:“哦,没什么。只是,我从没设想过面如死水的秦总也曾是孩子,也有过成长的欢乐和烦恼。”
阚侃会心地点点头,一目十行地瞄了几页,目光凝在某处许久。这下换成高菲揶揄他了:“发什么呆呢?”
他将日记摊在桌上,指给高菲看。
“这似乎是秦湛平和凌云霄的简笔画像,让我想起在飞机上为你画的那幅了。”
高菲看后噗嗤一笑,“确实挺像秦总的。对了,你送我的那幅画在哪儿?怎么下飞机后就没见呢?”
阚侃略一踌躇,旋即不露声色地岔开话题:“回头我再找找看,你先来听这一段。”
凌云霄读大二时,秦湛平曾利用休假时间,到校园里陪她读书上课,却意外遭遇了奚落与嘲讽。老师随机点人回答问题,当叫到凌云霄身旁的秦湛平时,为了不让霄霄为难,他便老实起立作答。
老师指着放映的幻灯片提问:“红色和绿色标注出的这两句诗,分别阐发了诗人的什么思想感情?”
秦湛平茫然地直视着老师,“我分不清哪句是红色,哪句是绿色。”
老师误以为他故意顶撞,正欲发火,忽听底下传来窃笑:“老师,他是红绿色盲!”后排有些女生顿时笑成一片。
霄霄在日记中痛苦地回忆道:湛哥的脸色十分窘愧,内心的愤懑可想而知。隋澜心她们真是太过分了,怎能如此伤害别人的自尊……
“等一下!”高菲惊呼道,“她提到隋澜心的名字?”
阚侃仔细瞧瞧,“没错,除了她应该还有别人。”高菲想了想,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霄霄升入大三后,已工作两载又爱慕她多年的秦湛平开始正式追求她,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后来,她听湛平说起前往日本深造的打算时,无意间透露出手头拮据,加之弟弟沐平尚未毕业,所以家中无法贴补。
那时,正值校园中常有银行驻点办理信用卡,霄霄为了替他应急,于是懵懵懂懂地申领了一张,并支取了3000元现金。她将此款连同平日的积蓄交给湛平,却只说是家里给的零用钱和压岁钱积攒所得。半年后,湛平与她依依惜别,如愿前往日本早稻田攻读。
阚侃感叹道:“不难看出,当初资助湛平留学日本时,凌云霄虽有些不舍,却由衷地为他高兴,字里行间透着幸福和骄傲。”
“原来,秦总留日的背后竟有这样一番经历,”高菲倚着沙发仰面微笑,“这有点像是才子进京赶考,佳人私赠川资。后来怎样了?湛平赴日后,霄霄很想念他吧?”
阚侃先往后扫了几页,忽而蹙起眉来,“不只是牵肠挂肚的思念,简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在高菲惊疑的注视下,阚侃继续读下去。
男友辞别不久,霄霄陆续接到多通电话,声称她拖欠银行的本息已超过半年,而且言语异常激烈,有时几近人身攻击,令她深受其扰,苦不堪言。
“好奇怪啊,”高菲略一偏头,“银行发出信用卡以后,不是每月都有对账单么?她为何迟迟不还?”
阚侃点头回应:“在日记中说,她也曾质疑银行为何不及早提示还款,而银行方面却说确实每月都已发送账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