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些。”
“不必麻烦湖主!”车夫惶恐地弯腰,“小人出发前,就从总管那拿过路上的打点钱了。”
“是吗?那我不给你也无妨?”谢临云问。
“无妨无妨,当然无妨。”车夫应得飞快,应完又道:“倒是湖主,您一个人走,万不能短了银钱。”
谢临云:“没事,我还有不少钱,等没钱了,我自会回去。”
交待了这些,她自觉话已说得差不多,可以分别各走各路了。结果车夫又拦住她,说有事禀报。
谢临云:“什么事?”
车夫:“是飞少爷,昨日他从湖上回来,交待我在这等湖主,今早天一亮,他便又入了南湖,小人猜他或许是去找湖主了。他说一个时辰回来,如今一个时辰快到了,湖主要不要见飞少爷一面,与他也说一声再走?”
从岳阳到江南一路上,车夫也算是见证了谢临云对阿飞的诸多关照的,他觉得值此分别之际,她应该会愿意跟阿飞交待几句再走。
可谢临云听完他的话,却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她说,“我昨日便跟他道过别了,你等他回来,告诉他我万事都好,让他安心闯荡便是,不用找我。”
“……是。”车夫只能这么应下。
事实上,就在谢临云转身往街道另一头去的时候,阿飞也刚好从南湖另一边回来。
两人只差了半炷香时间就可以打上照面,但因谢临云走得实在果决,最终没有碰上。
谢临云本来想买马,但一路走着,听到周围有人在说去松江的船就快走了,犹豫了一瞬,跟着一起上了船。
船从嘉兴到松江不需要多久,但到了松江后,就有入海的大船了。
她挑了一艘从东海去南海的船上了,打算在海上漂一段时间,去到哪算哪。
这是一艘商队货船,因为想着额外挣一点钱,才载客的。
船上的客人也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
谢临云上船第一天,就被一个刀疤脸的大汉拦着出言调戏了一句。
她厌烦极了,干脆当着一船人的面碎了那大汉的流星锤,以此来警告船上其他人别想打她的主意。
不得不说这法子很是有效,至少入了东海一连七日,她都过得十分清静,船上其他人就差没直接绕着她走了。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后,船进入南海地界。
两海交界处多暗礁,行船速度自然变慢,谢临云趁这个机会去甲板上透了透风。
准备回房间去的时候,她听到另一侧传来一阵叫骂声,是用吴地方言骂的。
她听了几句,只听懂了“兔崽子”和“别跑”这两句,循着声音瞧过去,发现那边有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眉眼十分精致,正朝她的方向跑来。
她目力好,只一眼就看出这小孩身上的衣衫用料很不一般,甚至还有些眼熟。
再仔细一看,那料子不是和段智兴常穿的一样吗?
可追在这小孩后面的两个青年,穿的破破烂烂不说,还一脸穷凶极恶很——
莫不是人贩子?谢临云快速思索着,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争取日更_(:з」∠)_
☆、南海01
谢临云还在自顾自琢磨, 那个小孩却径直往她的方向跑来了。
小孩眼神里有害怕, 却无慌乱, 跑过来时, 动作更是十分敏捷, 知道该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 在摆了不少箱笼的货船甲板上穿行, 顺便让后面那两人无法迅速跟上。
谢临云瞧在眼里, 觉得有点意思。
片刻后, 那两个追着他的青年大约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神情一顿,看着有些心虚。
心虚的同时,他们的声音却更大了。
谢临云对吴语知之甚少,自是听不明白。
可站在她身侧的货船水手却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 那水手听到一半就嗤笑了一声道:“装什么呢, 谁还不知道你们做的什么生意?”
不会真叫自己猜对了?谢临云这么想着,侧首问一旁的水手道:“他们说的什么?”
水手对她刚上船时的表现印象十分深刻,自是立刻答了:“他们在对那小孩说,‘少爷别跑了,夫人该急了’。”
谢临云挑了挑眉,心道这演技也太拙劣了一点,就这两个青年的凶神恶煞姿态,哪像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比一般的江湖流寇也不遑多让。
再看那个打扮得十分富贵的小孩,在她和水手说话的当口, 已经跑得离她只剩三步距离了。
她低头看过去时,他也正好抬起头,目光里有求救之意。
出海的货船上有人贩子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否则水手也不会在嘲讽之余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了。
而这船上大部分人都是不可能管这个闲事的,所以小孩才会一路跑到这甲板边缘,大约是想借她的威风来脱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