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一行宫人从内出来,打头的正是坤德殿的掌事姑姑。
“奴婢叩见皇上。”
谢樟理了下袖口,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行奴才,淡淡开口道:“皇后睡了?”
冯姑姑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娘娘一直等着皇上来呢……”
“哦?”谢樟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缓缓扫视过面前相迎的人,道:“既然等着, 为何不出来接驾?”
冯姑姑暗暗叫苦, 刚刚已经劝了皇后许久可是皇后本就嫌皇上今夜到得晚,还让她去请失了颜面,不管如何劝说都不愿出来接驾。正在想如何替皇后圆话, 就听到门内一阵响动。回头看到是皇后的身影, 冯姑姑才微微松了口气。
辜皇后走出殿门, 与谢樟隔着跪迎的奴才, 面色不虞的看了他半响,才在身边一位嬷嬷的提醒下,有所不甘的微微下拜。
谢樟定定的看着辜皇后下拜的动作,直到她行完礼,才抬了抬手:“皇后不必多礼。”
辜皇后心中本就气恼,又见谢樟对着她一副没甚表情的样子,不由心中更是气闷。想到前两日游园时看到他对王贵妃满脸的笑,顿时气恼出声,“皇上今夜过来怕是心中十分委屈吧!”
谢樟拧了拧眉,看向辜皇后:“皇后此话何意?”
辜皇后嗤笑一声,道:“我知道皇上此时心中定是怨我呢,可是昨日皇上亲口在太后面前应承今夜来我这里的,皇上金口玉言,臣妾也怕皇上做了那背信弃义的人……”
辜皇后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轻轻拉了拉,轻轻转头一撇,就看到自己的乳娘正满是劝诫的对自己微微摇头。
谢樟立在坤德殿外,看着眼前傲慢不已的皇后,只觉得心中一阵一阵的火在烧,烧的他嗓子眼都在疼。
辜皇后见谢樟久久不言,也觉自己刚刚的言语有些过了,正欲说些什么请他入内,却见谢樟一转身朝御撵走去,冷声道:“皇后既然心中这么不满,那朕便留你一个清净!”说罢坐上御撵径直离去。
辜皇后楞楞的看着御撵渐行渐远,一脸的不可置信。入宫三年,这还是谢樟第一次对她甩手而去,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狠狠的跺了跺脚,指着谢樟的背影喊道:“谢樟,你给我回来!”
乳娘连忙上前捂了她的嘴,不停的劝道:“娘娘,皇后娘娘请息怒……”
辜皇后恨恨的甩下乳娘的胳膊,气道:“他居然敢如此对我!来人,随我去福庆宫!我倒要让太后……”
乳娘一下子匍匐在地,紧紧拉住她的裙角,连声祈劝:“皇后娘娘,此时时辰已晚,娘娘就是不为自身,也要想想太后的身子呀!”
辜皇后被乳娘拉着走动不得,气的连踢自己乳娘好几下,怒骂道:“你个老奴,连你也不如我的意!来人,将这个老妇拖出去击杖五十!”
夜晚的皇宫十分静寂,辜太后刚刚让人服侍着散了发,正欲往床榻边走去,就听到外面有人求见。她拧了拧眉,对身边伺候的人道:“阿水,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阿水是辜太后自小的丫鬟,明显听出了太后声音中的不耐烦,连忙应了声,退了出去。
辜太后缓缓在床侧落座,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几日因为北边官员的任命,王正道这老臣处处与她作对,心中本来就多感烦躁,谁知回到了宫里也不能歇歇!
水嬷嬷很快进来,见太后靠着床头微微闭目休息,脸上俱是疲惫,脚下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轻声道:“娘娘,是坤德殿的冯姑姑求见。”
辜太后睁开眼睛带着几分疑惑道:“出了何事?”
水嬷嬷张了张嘴,半响后才无奈道:“皇后娘娘与皇上起了纷争,皇上当场离去,皇后一怒之下责打阿乔,坤德殿的人怕阿乔出事,这才前来求……”
“啪”的一声,辜太后手中端着的茶碗被狠狠的掼出,水花瓷片四溅,屋里伺候的宫人齐刷刷的跪下请罪,听的辜太后头晕心更闷了。
当年让谢樟娶阿云时,谢樟就明确对她说过自己不喜阿云的性子,可是眼看着皇上年岁一年年大起来,便是她再想握着朝政不放手,又能握多久?这十几年,辜家借着她的势做了多少错事,她若一旦放权,只怕等待辜家的便是灭顶之灾,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唯一的办法便是为辜家再联一门姻亲。
自从和妃病逝以后,谢樟便是由她带大的,这孩子一向对她有些畏惧,因此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反对,可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