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你死

血天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死去了，只留聂宇一人在那里，心中陈杂百味，酸的，苦的，辣的，咸的，全都奔涌上来，低垂着头，脸色惨淡的惊人。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之后，人的整个思绪陷入冥想，甚至不知道关芃芃和张灵雨什么时候过来这边。

一阵风吹过，一股血腥味灌溉进整个鼻腔，一战过去又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魂幡一摧动，直接预示着血殿的灭亡，因为血天不可能让任何人看到他使用魂幡，但凡看到的都要被杀死，所有，血殿弟子全部死于非命。

“你先回去吧！”

聂宇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这才说出这一句话。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关芃芃却清楚，聂宇说的是自己，关于张灵雨和聂宇之间还有一段私事要了结。

一道黑衣在天空呼啸，紫涵剑紫光成匹练，掠向远方，渐行渐远，终是在天际一点处消失不见。

聂宇就那样坐着，脸上不喜不悲，说道，“你在我身上种下念力？”

一旁的张灵雨如之前一样，没有说话，这是默认了。

聂宇又问道，“你应该感受到我身体的状态，所以很早就出现了是吗？”

她再次默认了。

聂宇站了起来，走向张灵雨，脚尖相碰，鼻尖的距离也不过两三公分。张灵雨要退开一两步，却被聂宇的手夹铐住，聂宇再次开口，“炼丹房里的对话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炼丹房！

那么春色撩人的强烈画面感，张灵雨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不仅仅是偷情，还有聂宇的一句“早晚要杀了那贱人！”张灵雨更是刻骨铭心。

张灵雨反倒是更加平静，他想看看聂宇想要做什么？想要说什么？

聂宇太过镇定，仿佛一切事情的发生原不过是天经地义的事罢了，他的双目眯起一条缝，想要看透张灵雨，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张灵雨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聂宇，更对得起自己，她哪里会害怕聂宇的目光。

有的话，也不过是委屈难述衷肠，有的话也是聂宇对不起自己，她只是受害者。

聂宇突然就将张灵雨搂住，张嘴就咬住张灵雨的下嘴唇，不断地吸着，舔着。

只是不过一两息时间，胸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

张灵雨闭着眼，将头转到了另一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在颤抖，眼中泛着泪光，强忍着不掉下来。要是平时，她完全不会拒绝聂宇的索求，她甚至会迎合他的渴求，承欢榻上。

但是，但是这张嘴不久前在关芃芃嘴中吸津尝液，她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张灵雨觉得很变态，已经开始超出了她所能忍受的范围。

聂宇舔了一口嘴唇，笑了，话语相激，“你方才应当将我和关芃芃这对狗男女杀死在魂幡阵中，干嘛要救出来？”

张灵雨听到这话既有心痛，更有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聂宇在气自己，他现在就是在气自己。

曾经多少次，张灵雨回忆起最初的那个聂宇，一个英俊的男子，心思空灵，没有太多的欲/望的野心。过去的五年里，聂宇的包容和温柔一再让张灵雨陷入情网，难以自拔，她曾告诉自己，只要能永远与聂宇在一起，在那个小小的八卦门里，与世无争，她会抛去身外的一切之物。

只是，如今的聂宇还是当初那个聂宇吗？

张灵雨的心有着前所未有的迷漫，最后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说道，“聂宇，你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俩一个机会？”

聂宇不着调地笑了，问道，“什么机会？”

“我希望你还是过去的那个聂宇！”

……

※※※

聂宇拉着张灵雨的手，御剑来到最高峰，看着眼前的景秀河山。

张灵雨以为这就是聂宇的决定，她知道，如果聂宇愿意回头，抛下心中的功利欲/望，那么，或许在宁静的未来，这曾经发生的一切都只能成为一段回忆，一段回首眺望时，两人相视一笑的回忆。

聂宇手指山河，“大地本事平坦的，后来这些山峰拔起，他们的存在令这个世界不再单调。”

张灵雨点了点头。

聂宇说道，“山向上长，水向下游。这是一种无法改变的趋势！我见过倾倒的山峰，但是没见过一座山峰变回平地；我看见过向天空升腾的水汽，却没有看见过逆流而上的川河。”

“咯噔”张灵雨心一跳，听到他这一番话，知道聂宇另有所指。

聂宇看到张灵雨眼中的一丝惊慌，他的声音更大，宏音响彻天际，“水为什么向下走，因为它可以聚成大海！山为什么向上长，因为它可以俯视世界。人心亦是如此，你想让我成为过去的聂宇，我只有三个字——办！不！到！”

“你……”张灵雨被气的说不出话，原来带她上这千丈高峰就为说这话。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真是可悲！我说过，我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可是我不服，我志比天高，心比海大，我怎会就这样碌碌无为地死去。我一定会杀了你张灵雨，在一个月之后！”

说完将张灵雨的手狠狠甩开！

转身就要走，不过却被张灵雨扯住，她声音有些沙哑，声嘶力竭地朝聂宇大喊，“你凭什么说我会杀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为防万一！”说完就此离去。

只有四个字，无比绝情寡义，没有丝毫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