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在阿牛手中的木木,此时正紧紧闭着眼睛,白皙如玉的脸上微微显出几分苍白,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看的青茗和青烟亦是眸含血腥,手中的长剑握紧,有杀意隐藏在眼底。
“这孩子是怎么了?”苏子衿强行掩下心头的那抹情绪,转而风轻云淡的笑道:“莫不是你为了装可怜,随意弄个断气的孩子,就要往本郡主身上栽赃罢?”
苏子衿的话音一落地,司言便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了。想来苏子衿是要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故意这么激将一下。
果不其然,阿牛闻言,便急急道:“子衿,这是我们的孩子木木啊,你当初就是因为生下他,才伤了身子,变得如今这幅体弱多病的模样,你怎么不认得他了?更何况,更何况木木只是病了,他只是生病了啊,你怎么可以这般诅咒于他!”
阿牛说的情真意切,看向怀中木木的眼神,亦是显得十分疼惜,让一旁的陶然瞧了,暗暗点了点头。
寻常人自是演不好戏,但阿牛原本就是戏楼子里唱戏的小生,演起戏来,自是毋庸置疑。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苏子衿才有办法指控这阿牛双手细腻,不似干重活的。
阿牛的话一出,众人便恍然大悟,难怪说苏子衿身子骨差,原来真正的原因,竟是因为生了孩子,害了病!
于是,开始有人对着苏子衿指指点点,心下对于苏子衿的品行,越发的嗤之以鼻起来。
然而,听着阿牛说木木是病了,苏子衿却是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的看向司言,却见司言清冷的眸光中,没有丝毫怀疑的神色,有的,只是满目的信任。
心中微微一暖,苏子衿便看向那阿牛,缓缓笑道:“且不说这孩子丝毫不像本郡主,便是孩子的病也是来的极为及时,若是醒着,大抵不会这般安静,更不会像大人一般满口谎言,毕竟小孩子,最是演不得戏。”
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能演戏骗人?显然便是不能的,苏子衿话中的意思,其实尤为明显,不就是在说阿牛因为怕怀中的孩子乱说话,所以才让他病了。
“请大夫来。”这时候,司言忽然凉凉出声,只见他秀美的容颜似乎凝成了寒霜,仿若在看一个死人那般,盯着阿牛不动:“本世子倒是要看看,敢污蔑子衿的人,究竟存着怎样的手段!”
司言的话,毫无疑问便是在为苏子衿发声了,听得阿牛和陶然两人,皆是神色一慌。木木不过是被下了mí_yào,若是当真醒来,不就一切功亏一篑了?
当初将木木带来,不止存着威胁苏子衿的意思,而且还想让苏子衿流露出心疼或者识得的神色,只要苏子衿流露出那般神色,在场之人自是有鼻子有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但出乎陶然的意料的是,苏子衿不止没有多么震惊,而且完全是一副不甚认识的模样,全程镇定而从容丝毫不像是认得木木的模样!
司言的话一落地,身后的青烟便上前一步,道:“启禀世子爷,奴婢略知医术,不妨让奴婢先来诊治一番?”
“准!”司言清贵的脸容漫过冰霜,说出来的话也冷入骨髓。
与此同时,他的暗卫已然悄悄的将整个肆念轩包围住,在陶然和阿牛回过神来的时候,才震惊发现。
心下惊惧,阿牛就看了眼陶然的方向,但见陶然暗暗朝着他点了点头,阿牛一时间恶从胆边生,不待青烟过来,神色便立即狰狞起来:“子衿,你既然不要我们父子,不承认木木是你的孩子,那他也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要他,他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随着阿牛疯狂的话音落地,他手中更是有匕首自袖中抽出,在众人都惊叫起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匕首已然抵到了木木的脖颈处,似乎下一刻,就要隔断孩子细嫩的脖颈!
“你不是他的父亲吗?难道就这样要杀了他?还是说,这根本不是你的孩子!”苏子衿语气有些微凉,看起来依旧从容:“这天底下,有哪个做父亲的会这般丧心病狂、无缘无故便置自己的孩子于死地?”
话落,周围惊惧的百姓皆是点头称是,想来苏子衿说的不错,即便是苏子衿当真抛夫弃子,那阿牛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杀了自己的儿子,依着他的言词,他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难道当真就可以这样极端的就杀了自己的孩子?
见一众人开始对阿牛劝阻质疑,苏子衿眸光亦是紧紧盯着阿牛。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心中狂乱的跳着,瞳眸不禁微微一缩,有颤栗之意从心口处一阵阵袭来。那久违的惊惧,让她脸色微微白了几分,看的一旁的司言,胸口疼痛。
他的子衿啊,竟是在害怕,即便她没有丝毫明显的表现,他亦是全然感受的到。
“都是你的错!”阿牛眼神慌乱,说的话也有些不可理喻,仿若疯溃:“要不是你,我会杀木木吗?是你,都是你啊,你抛夫弃子,难道都不看在我为你付出这么多的份上吗?哪怕你不要我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木木啊!苏子衿你”
一瞬间,司言幽深的凤眸有喋血之色弥漫而过,他低眉看了眼孤鹜,便要开始行动。
“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阿牛忽然惊叫一声,与此同时,他手中匕首落地,抱着孩子的手更是松了几分。
一道身影急速掠过,就像一阵风似得,快的众人只堪堪瞧见白色袍角,而那人便已然冲到了阿牛的眼前,在阿牛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