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真的没法解释,为什么灵子头一天晚上吃了篮子里的东西并没有中毒。而灵子也是发现,刚吃进去的东西里竟有一丝灵气的记号。但这些成分并没有往上进入她体内,而是被隔离起来了。灵子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把这些有异状的东西一层一层隔离起来。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这些东西不是毒就是蛊。而待到第二天对决的时候,当灵子和对手同时站在台上,她马上感觉到了体内的东西在蠢蠢欲动,所以才有了她施法把这部分东西用真雷劈死。这也是为什么化爪叔这个苗族的巫蛊第一人,见到灵子施法的这一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认输。而慕容泓早就知道蛊毒的厉害,而且下毒之人功力之深他前所未见。因为合灵子之力,两个人花了一晚上时间,才能把这蛊毒隔离起来未曾发作,可见这巫蛊之术的厉害。
慕容泓回到家里,又开始继续忍受这位狐仙大人没完没了的抱怨。灵子真的不能忍受,她无法理解,她还没有大显神威。光使了个雷,对决就结束了。连台下的观众还没来得及欢呼叫好呢,她就已经赢了。“这一点也不好玩,赢也赢的不痛快。我是个大仙诶,跟你们凡人比试,还没等展示我大仙的威力,就赢啦?这比输了都丢人。”“对嘛,正因为您是上仙嘛,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当然无法对抗啦。你看你竟然使出了这么高级的雷,我们这些雕虫小技就不献丑啦,直接认输。这才显出来你的层次嘛,对不对?”慕容泓连蒙带哄,想赶紧结束今天的对话,好早点休息。至少能有一两个时辰独处的时间,他就心满意足了。毕竟,他也要稍稍为明天的公开表演做做准备啊。“可是你竟然还让他进了皇情局!”“当然啦,我给你安排一个有能力的部下,这样不挺好嘛?以后你负责逮人,他负责审人。小民就要有小民的用法,上仙就要有上仙的法术,我这安排有什么不妥吗?”“这……”灵子说不出话。这的确没什么不妥,只是让她感觉上不太舒服,毕竟让自己的手下败将做自己的属下,多少有点怪怪的。
于是乎,灵子也没有办法,只能悻悻的走开了。慕容泓关上房间的门,长舒了一口气,感觉今天终于结束了。似乎明天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所谓的“展示的机会”,而是对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于萨满秘术的修炼的汇报。汇报给谁?我草,只有天知道。也不知道老天爷能不能看到他现在对萨满传承的重视和所付出的努力。慕容泓又拿出了那张兽皮,反复翻看着,最后一部分用上仙语言写的文字,在他眼里,简单的把法术、通灵、祈福做一遍,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就是怎么做才是别人没做过的……
天刚放亮,慕容泓便站在高高祭台之上。这个前几日经过了无数高阶法师各种法术对决的台子,而今只有慕容泓一个人。台下聚集了所有的参加会议的高阶法师,以及来观礼的,足足超过五万人。看台上,皇帝慕容宝、各诸侯王以及公卿大臣,一应俱全。他们每个人表情不一,或有所期待,或沉默不语,或笑里藏刀,也许有些人更是巴不得这国师现眼一回。也难怪,毕竟自从慕容泓得到了先皇的宠幸,便一直扶摇直上。领兵作战、出使东晋、平灭佛乱,现而今更是搞了这么大级别的聚会。换成谁,多少都会有些嫉妒和羡慕,但换成谁也都没办法做到所有的这一切。
只见慕容泓身穿着代表最高级别的萨满法袍,当然,法袍内还是穿着那套白婆婆当初给的那件衣服。他缓缓的抬起双手,两只手慢慢张开,一只手持鼓,另一只手拿着法槌。风吹得树叶沙沙的响着,仿佛应和着慕容泓此刻在吟唱的歌曲。这也许原本就是一首歌曲,只不过在现在的环境下更像是咒语。慕容泓轻轻的敲打着法鼓,一会急,一会缓,仿佛他每一次的敲动、每一次的低哼,都暗和着这天地间原有的法则。慢慢的,法坛上空渐渐的聚集起一丝薄薄的雾。这雾气随着慕容泓的舞蹈和吟唱,越来越浓。雾中间竟然出现了一头鹿,哦,确切的说那是一头驯鹿,高昂的抬着头,似乎俯视着台下所有的众生。它的角闪出耀眼的金色的光,它的前蹄敲打着,每一次敲击都会形成一阵一阵环状的波纹。就像平静的湖水泛起的涟漪,一层一层雾一样的灵气,向看台向所有的观众涌去。慕容泓没有停止他的吟唱和作法,相反,他的节奏似乎越来越快了。驯鹿的形象慢慢向天空升去,而在这之下,又慢慢形成了一个鹰的形象。这只威武的雄鹰,从看台之上,骤然俯冲而下,掠过每一个人的头顶,又回到了高台之上,然后也慢慢的升空,悬在了驯鹿的一侧。
随着慕容泓鼓点慢慢缓下来,步子也越发稳重,在他头顶慢慢现出的是熊神的样貌。这只熊的法相,庄严而威武,就像圣山一样。熊神高昂着头,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吼叫,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自己的卑微。然后驯鹿、苍鹰、熊三座威严法相并列出现在慕容泓的头顶,随着慕容泓慢慢的在高台上站定,高举起双手,三个法相忽然向慕容泓的身体里倏地一聚,慕容泓的身上便发出了层层的金光。此时,整个森林里一片寂静,忽然从所有的树林中飞出无数的鸟,一起向高台汇聚,围在慕容泓头顶形成一只硕大的圆环,不停的旋转。台下所有的高阶法师都看呆了,这得有多少只鸟啊,这国师真是法力通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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