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之前发生了夜安陌被害的事情,是以墨锦连夜从外面又找回了如今的这位陈奶娘,这人倒也是个老实本分的,身家底子也十分的清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在。
可是她来了,那原本的周奶娘便没有了她存在的意义,是以在周奶娘次日醒来之后,便直接到了浮风院要求见王妃。
慕青冉在房中听到紫鸢的禀告时,微微思忖了片刻,便让人将周奶娘带了进来。
方是进到了屋内,周奶娘便一下子跪倒了地上,直朝着慕青冉连连磕头。
见状,慕青冉却是赶忙命人将她搀起,声音轻柔的说道,“快些起来!”
“王妃!奴婢求求您,别将奴婢赶走!”说着,只见周奶娘的脸上瞬间便流下了泪水。
她如今已经算是家破人亡,若然连王府也将她赶出去,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平心而论,是因有人要害小世子才会间接牵累到了你的家人,这件事情,本宫不会刻意隐瞒,可是倘或你知道了真相,日后再是服侍陌儿,却让本宫如何放心?”慕青冉的声音显得很温淡,可是说出后的话,却是让在场之人皆是一愣。
她并没有刻意的去找借口掩盖这件事,与其这般费尽心机遮掩,说不定还会被人趁机利用这件事情生出什么事端,莫不如直接向周奶娘坦诚这一切。
更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因靖安王府而起,她们原该给她一个交代的。
“墨锦会拿足够的银钱给你,确保你日后生活无忧,若然将来遇到何事,大可来王府求助,本宫不会坐视不理。”她能做的,也不过就是这些而已。
是因为陌儿的事情,方才会害的她这般人离家散,所以她此后的生活,她绝不会袖手旁观。但若是再让她留在府中负责照看陌儿,不要说是她,便是紫鸢她们也是放心不下的。
闻言,周奶娘却是哭的愈加的伤心,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要那些身外之物干什么!
她倒是不曾在心中怨恨王府和小世子,要恨……也是恨那群害了她家人的人!她虽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粗浅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一些的,说到底,小世子才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更何况,是她一时大意疏忽,才会害的小世子这般受苦,王妃没有因此怪罪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哪里又会去心中怨怪呢!
如今便是王妃下令责罚她,她也是无可申辩的,更何况又是被人这般照拂!
她之所以还想要留在王府,倒不是为求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而是心中还记挂着小世子……她自己的孩子已经是死了,但是小世子是她从出生便一手带大的,眼下她既是为了赎自己之前的“罪孽”,也是想要继续看护他,方才会来求王妃的恩典。
可是……想来段或是不能够了。
“奴婢……谢过王妃恩典!”深深的朝着慕青冉拜了一拜,周奶娘便毅然决然的转身出了浮风院。
见状,慕青冉的眸光一直温温润润的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流鸢在一旁见了,不禁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慕青冉,她倒是瞧着那奶娘不像是个坏人,怎地小姐不留下她呢?
似乎是感觉到了流鸢疑惑的目光,慕青冉淡淡笑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倒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事关陌儿,让她不得不心有防范。
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周奶娘方才出了浮风院,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收拾好行囊之后,便拿了墨锦给她的银子,直接出了王府。
流鸢等人听闻之后,却是不免唏嘘,到底还是拿了银子,明明开始的时候,还是那般言辞拒绝,可是说到底还是昧了良心。
只不过慕青冉听闻墨锦这般回报的时候,却是没有如流鸢她们一般想法,她的眸光黑沉沉的,静静的望着桌上的烛火,竟是有些愣神了。
见此,紫鸢却是不禁有些奇怪,小姐这一整日都好像在等着什么一般,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方至晚膳时分,紫鸢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只见墨锦步履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王府的侍卫,后面还跟着一人,待到流鸢和紫鸢看清那人的长相时,却是不禁一愣。
周奶娘!
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见状,紫鸢再看向慕青冉时,不禁心下有些了然,小姐原是一直在等她吗?
其实,周奶娘在从浮风院离开之后,便已经是万念俱灰。她本就生无可恋,唯一的念想,便是想着还能伺候小世子,便也不枉继续苟活下去。但是事到如今,王府已经不是她的容身之处,王妃是圣德怜下的人,她满心感念,不愿她们为难,便也就决心离去。
但是,并非是远走他乡,而是身赴黄泉,也好与家人团聚。
她之所以在走之前还拿走了王妃为她准备的银子,便是想让王府中人安心,免得让她们觉得自己走后在外孤苦无依。何况她若是不拿这笔钱,依照她此前在王府待的时日,怕是王妃也会命人对她多加照拂,倒是不便她求死。
而且,她并没有直接在王府一头碰死,便也是不愿“脏”了人家的地界!
死在这里,平白的为人家添了晦气,倒不如找一处清静没有人烟的地方,不妨碍任何人的死了了事。
所以,她一路出了丰鄰城,直到走到了城外的树林中时,方是歇了脚。她本是系好了白绫,准备将自己吊死算了,却是没想到再次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