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临安城已经几日,慕青冉已经渐渐适应了在马车上停停走走的生活。紫鸢一直在车上伺候着她,其余皇宫中派来的服侍之人均被慕青冉安排在了后面随行的马车当中。一来,她不需要那么多人在身边伺候,二来,想来再过几日,流鸢便会赶上来了,到时候会有诸多不便,还是只留紫鸢一人方便一些。这次赶去丰延,lún_lǐ应是有一位皇子作为“兄长”前去送亲的,只是五皇子死于丰延之手,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储位有利的竞争者,自然是不愿做这等苦差事的,而七皇子年纪尚幼,自然也难当此任。最后,也只能派了宗亲中的一位世子前来护送,慕青冉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她本就是被“牺牲”的存在,是以她从来也没有抱着什么幻想,认为皇室会为她撑门面什么的。
紫鸢从那日跟着慕青冉一起出城之后,便一直有些疑惑,照理说,临水国已然战败,国库吃紧,本不宜如此大肆铺张,怎地给小姐的嫁妆如此丰厚?当紫鸢将心中的疑问说与慕青冉听的时候,后者淡淡微笑,说道,“这些所谓的‘嫁妆’,明面上是给我出嫁的嫁妆,实际上却是给丰延国的贡品,如此隐晦的做法,不过是为了震慑北朐国,让他们不敢在此时趁火打劫,轻举妄动。”紫鸢听了慕青冉的解释这才算是明白,这些门门道道也就小姐能理的清。不过,此刻慕青冉心里也是有些疑惑的,或许不是现在,而是一直都有!丰延国既然已经出兵,况且战事连胜,为何却在此时答应了临水的求和呢?已经暴露了图谋天下的野心,现在收手,不会觉得可惜吗?为何不直接一鼓作气吞并了临水呢?这一点问题,慕青冉思考了良久,可是始终想不通,对于丰延的种种行径,她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小姐,咱们何时能到丰延啊?”紫鸢微微抬起马车车帘的一角,向外面看去。
“若按此速度,想必也要两月有余。”
紫鸢闻言有些担忧的看向慕青冉,这一路上一直在马车上颠簸,小姐的身子如何受得了啊!
“不知流鸢何时能赶上来?”等流鸢追上来,并能知道小姐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了,了了一桩心事,小姐心情也会好些。
“想必就是最近这几日吧!”说完,慕青冉看向窗外,眸光平静。
临行前,她又回过一次沈府,却没有再提那日与沈太傅所说的事情,只不过叮嘱一下在自己走后,劝沈太傅注意身体,切不可太过劳累之类的。不过,她还交给了沈太傅一封书信,不过却是千叮万嘱一定不能立刻拆开,要在有大事发生之时才能拆看。
尚书府
自从慕青冉出嫁之后,尚书府好像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至少现在,柳姨娘每日都是惶惶不安,因为从慕青冉出嫁那日之后,慕振德便向她透露过想将蓝儿的终身大事也定下来!她听后只觉得头痛欲裂,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慕振德到底还是不会放过她们。想到当初自己去求慕青冉帮忙的时候,她和自己说的话,万一慕振德到时候狠下心肠,只怕连欢儿和珩儿都不得善终!她近来也觉得这身子大不如前,知道是慕振德暗中做的手脚,她私下寻医,却已是为时已晚,想起当日慕青冉提醒自己的情景,柳姨娘心知,只怕慕青冉早已知晓,只是不愿告知罢了。
“姨娘。”柳姨娘闻声看去,只见慕青珩无精打采的走了进来,素日灵动活泼的大眼如今却是半分精神也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柳姨娘见此,不仅很是心疼,自从慕青冉走后,珩儿每日都是这样蔫蔫的,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听照顾他的嬷嬷们说,偶尔他还会自己跑去玉簪苑,一呆就是一下午。她实在是不明白,珩儿怎么就和慕青冉如此亲近呢?
“珩儿……”柳姨娘在心里一番计较,略微顿了顿,然后才开口说道,“你可是想念大小姐了?”
“大姐姐身子不好,陛下为什么偏偏还要让她去和亲,一点也不英明!”慕青珩嘟着嘴说道,一双眼睛也微微有些泛红,他都听下人们说了,丰延国离临水国相距甚远,路上长途跋涉不说,即便是顺利到了丰延,可听闻大姐姐所嫁之人却是如“魔鬼”一样的存在,大姐姐会不会被欺负?越想下去,慕青珩的眼睛越是不受控制的酸涩起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柳姨娘闻言,急忙上前捂住慕青珩的嘴巴,防止他再胆大包天的说出什么狂妄之言。
“姨娘,你说大姐姐还会回来吗?”
“这……”柳姨娘一时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说不会,怕慕青珩太过伤心;若说会,可这样欺骗他,给他虚无的希望,还不如一次让他失望。毕竟,自古远嫁和亲的女子,非死不得归,有一些,甚至是死后便直接流落异乡罢了。
慕青珩看着柳姨娘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了答案,没有再说什么,和柳姨娘打了招呼,便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柳姨娘看着慕青珩失落的离开,心里也是不好受,却也是无计可施。
而此刻的慕振德也的确如柳姨娘所想的一般在打算着两个女儿的终身大事!原本,他是打算将慕青冉许配给三皇子的,只是现在,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慕青蓝送出去了。不过,慕青蓝本身自己就对三皇子有意,行起事来可能会比慕青冉更好掌控,更容易利用,到会是一颗听话的棋子。不过,他今日在朝中遇到了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