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开进首都华京站, 苏怀夏和另外两个男生一起下车。
苏怀夏和陈杰都是华京人。阔别快四年后重回故乡,看到熟悉又陌生的站台和熙熙攘攘的身影, 两个人眼眶都是一红。
赵擎不是华京人, 但是水木大学和这座古老的城市是他的梦想。车进站的时候,方看见台上那红色烤漆的几个大字,他就无法抑制的生理颤抖。
说来,他们清河村知青点大部分人都没有散。除了滑铁卢的孙博洋他们,整个知青点大家最远在九月份就会重新碰头。他们带出来的几个孩子, 几乎考的都是华京的大学。
苏怀夏和陈杰早已经归心似箭。赵擎申请了提前入住学生宿舍, 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到宿管那里报道。
所以他们也不多说其他,互相握手拥抱道别, 分别走向三个不同的出站口。
苏怀夏在火车站南门那里拦了辆“甲壳虫”。这是七八十年代特有的一种小车。样式很像外国甲壳虫小汽车的更迷你版,不过它本质是套了壳的三轮车,前面做人,后面放行李。多穿梭于地铁站附近。
“杨子里胡同237号谢谢。”苏怀夏和“甲壳虫”的司机好价钱, 颤颤巍巍爬上车。
其实按照后世的标准来看, 这车实在不怎么安全。而且套在上面的塑料壳不通风,有点憋闷。
不过苏怀夏还是要感谢这种小车的存在,要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些乡亲们送的鸡鸭鱼肉和瓶瓶罐罐,以及她的大包小包搬回家。
这小车看起来不安全, 但好在小车司机是一把好手, 开得稳稳当当。
倒是小车后面那个, 被苏怀夏塞的满满堂堂, 关都关不上的后备箱, 看起来让人揪心。怎么都觉得里面的东西要被抖出来了……
到了胡同,小车司机好心的帮苏怀夏把东西都搬下来。
“咦,我看到苏正浩的女儿回来了!”
“怎么才回来呀?我们家梓琴都回来两三年了。”
“还不是有问题吗,否则怎么可能在乡下呆了这么久都不回来呢?”
“你看她那蛇皮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呀,怎么臭烘烘的。”
“谁知道呢。听说她下乡的地方穷的很,也不知道带回了些什么东西。”
苏怀夏刚一下车,就感觉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知道这是西院胡梓琴她妈还有对过院子里老齐家的。这两家在爸爸没出事的时候,就和自己家不和。
上辈子苏怀夏会来后会得抑郁,和她们这些爱在后面嚼舌根的脱不开关系。
不过这辈子苏怀夏可不会那么脆弱。反而还在心里翻个白眼。
真是眼皮子浅的长舌妇,不懂好东西。
这些可都是清河村村民腌的火腿和腊肉,还有各种城里见也见不到的山鲜。样子虽然朴实了点,但都是宝贝。
高手在民间,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腌制这些腊肉和火腿用的方法都是经过世世代代的改进和磨砺祖
传下来的秘法。不用厨师多花什么心思,随便蒸蒸煮煮就是一道好菜。
这两个女人现在嫌弃她带回来的肉和山鲜。过会儿她弄点给妈妈吃,保准香歪这些女人的鼻子。
苏怀夏甚至还能想象出这些长舌妇闻到香味后抓耳挠腮,想吃却怎么吃都吃不到的场景。
真是越想越好笑。她心里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请师傅把东西都搬进屋子里。顺手又掏了五毛钱给师傅当小费。
她在清河村前前后后忙了这么久,多多少少存了点钱。而且顾鹤之有事没事也喜欢给她零用钱。她一开始不想收,可她不收吧,那个敏感的家伙又会胡思乱想。后来领了结婚证,苏怀夏就也不矫情,他给她就收,然后给他弄好吃的。可就是这样零零碎碎,她还是攒下了不少的钱。
现在见着师傅这么勤快又辛苦,而且自己也不差钱就大方了下。
在华国坐车什么都是一口价,哪有人付完钱后还会给小费的。师傅收到钱都是一愣,再三确定这钱是不是给错了。苏怀夏笑呵呵把钱推进他手里,告诉师傅这的确是给他的。这位憨厚的司机师傅才战战兢兢的把五毛钱折起来放进包里,并且对苏怀夏谢了又谢,才转身出去。
这一幕看在西苑两个婆子眼里,都是有点看不懂了。
“刚才她给的是五毛钱吗?”胡梓琴她妈问。
“我看这像啊。”
“她多给了师傅五毛钱?她哪里来这么多钱?”
“谁知道呢!”老齐家的也是奇了怪了!不是说她去了个穷乡僻壤吗……
那边,苏怀夏堆好自己的东西后,就进屋四处找沈卿。可是把她们家那间屋子都找遍了,也没看见自家老妈的身影。
苏怀夏就猜老妈是不是在上班。她心里太挂念自己这娘亲,也不知道上次知青点一别之后,老妈回来的生活过得怎么样?所以抱着一丝侥幸,她又在外面的院子喊起来,企图把沈卿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