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紫裳？”

楚立看着眼前未经打扮的姑娘，难以置信，这紫裳不化妆反而更好看，甚至有点仙气，真正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当然是我，楚公子干嘛摆出一副惊叹的表情，看来我之前的妆容是太过老气了啊。”

紫裳脸上的笑容很清淡，就像翠漪池中微微荡漾的碧波，她取下了头上的发簪，让长发随意披散着，并向楚立靠近了一步又一步。

“你要做什么？”

“你心脏砰砰跳得那么厉害，却问我要做什么，是不是太假正经了，难道你从几次死亡经历中总结出的经验，就是做人要虚伪么？”

楚立一惊，厉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不就是那些百姓们天天拜托的老天爷咯。”

……

大丘国百姓心中的老天爷是个女的，谁听来都会觉得好笑，但这世上，也没有哪个规矩言明高高在上的老天爷就不能是女的。

不过这第一次直面神灵的感觉，还真是让楚立难以形容。

可是，紫裳却拒绝了神灵的称呼，她信誓旦旦地表示道，自己不过是位面守护者而已。

“位面守护者？那是什么？”

“这个世界由生物的种种意念形成，并靠这些意念的支持壮大，那些不断累积的意念又陆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相互区分的意念域，而这些意念域在自我发展下，又会慢慢演化为彼此独立，又彼此依存的位面，我们这些负责管理位面的家伙，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位面守护者。”

“意念域？位面？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看楚立这么笨，紫裳一脸无奈，进一步解释道：“就拿你过去那个世界流行的小说和影视节目来说，它们就是最低级的意念域，我所说的意念域演化，就是指那些虚构的东西成为了真实存在的小世界，它也就是我所说的位面。”

楚立似乎是明白了过来，连忙举一反三道：“照你所说，我现在所处的大丘国和我脑海之中的前朝历史，其实都是由意念发展而来的？”

“大致是这个道理，不过你要清楚，一个生物的意念足以发展成一个世界位面，恰恰表明它的实力是非常强大的。比起我们这些守护者，那些将意念演化为一个世界位面的大能才是真正的神灵，有些时候，它们甚至能自行改变一些位面的规则，让其在转瞬之间天翻地覆。”

“生物？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的位面还不单单是人类创造的？”

“那是自然的，其实你的命还算是好的，至少还存在于一由人主导的位面中，有些由其他生物意念域演化的位面，人类的处境真的无比艰难。”

“该不会比生化危机，丧尸围城还恐怖吧。”

楚立一阵反胃，默默感叹自己命好，可没过一会儿他又发起火来：“我的命哪里好了，这样出门被人杀，回家被人恨的日子算是什么？虽说能无限重生，但我完全是在遭罪！”

“谁说你能无限重生？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觉，其实你每经历一次重生，本体的意念都会减弱一分，直至被吞噬殆尽，臣服于这个位面，越往后，你的重生越会流于形式，变得像梦境一般平常虚无。到那时，虽然你还觉得自己活着，却早已失去了自我，所以，你现在与其说在无限重生，倒不如说在经历着无限倒回，因为你每一次重生后，时间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倒回，你重生的次数越多，越频繁，本体的意念就越会在反反复复的折腾中趋于灭亡。”

“原来是这样。”楚立心情复杂，没想到他竟然真有可能变成行尸走肉。

“事实上，你并不是第一个陷于无限倒回的家伙，类似的啰嗦我也说给过其他生物听，我们从不害怕规则被知晓，因为，这个世界本就存在于争斗之中。”

“那有谁成功过么？”

“自然是有的，你每脱离一个位面的无限倒回，就会成为该位面的新神，并获得支配它的能力。其实我们的大世界，就是一些生物创造位面吞噬他人意念，一些生物反客为主取得所属位面统治权的过程，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脱离无限倒回？”

“每个主神在自己的位面都有一个强大的化身，你只要找到它，并杀死它，就能脱离无限倒回。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每个位面的主神都会建立相应的防卫机制，你越接近真相，就会越危险。”

“那化身有什么特点？”

“化身是位面主神最大的秘密，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只能你自己去琢磨了，希望你别被吞噬了意念，我其实还是挺喜欢你的，有缘再见~”

轻飘飘的话语回荡在楚立的耳旁，就像是紫裳在跟他说悄悄话一样，楚立不由抖了一个激灵，他眼前的景色也因此大变了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寺庙的伙房，毕竟，那靠墙打盹的胖和尚是实打实的。

兴福寺？

在楚立的记忆中，活跃着这一地名，他幼时身体羸弱，来兴福寺做了好几年的小和尚，所以他对这里还算熟悉，据他了解到的情况，兴福寺这些年除了大大小小的佛像被镀了好几遍金粉，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如今看起来也果真如此。

“呼~喝~呼~”

伙房里的胖和尚打着呼噜，睡得正香，楚立叫了他好几遍那人才慢慢醒来。

然而，那胖和尚看到楚立后却并不高兴，甚至还怒骂道：

“好你个叫花子，不去别处偷食，竟然来佛门净地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