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了半天,太阳渐渐升到中间。华苡沫初时还能闲闲赏景,久了便倦了,任它风景再美再秀丽,一直看上几个时辰也得看腻歪喽。
一路颠簸,华苡沫神情恹恹,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寻了一处有水流的平地,完颜洪烈勒紧缰绳停下,动作利落翻身下马,一手环上华苡沫的细腰,一手握她白皙柔胰,稳稳当当扶她下马。
素白小手毫不留恋从大手中抽离,完颜洪烈只觉着心里空落落,闷闷堵着。前一刻软香在怀,好不得意,下一瞬就被打回原形,落差之大,令人唏嘘。
双脚一落地,华苡沫整个人都好似活了过来。这人啊,还得脚踏实地才舒坦。
瞧见完颜洪烈去栓马,华苡沫转身朝溪边走去。溪水清澈见底,鹅卵石颜色各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梦幻漂亮。初春的溪水依然冰凉,捧了捧水,动作快速,先净手再洗脸。
完颜洪烈栓好马,将取来的包裹放到华苡沫身边,又去洁面净手才回来。完颜洪烈打开包裹,将里面干粮饼和水囊拿出,递给华苡沫。
饼子巴掌大,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油的痕迹,叫人看了就提不起胃口。
华苡沫嘴上不想吃,肚子却不争气唱反调,好吧,她想一定是肚子里的娃饿了,跟她没关系。咬咬牙,忍忍吃吧!
咬了一口,饼子又干又硬还咯牙,满嘴除了咸味就是盐味,吃上一口饼就得喝次水。华苡沫吃得难受,只恨不能把空间里的美食拿出来,美美吃上一顿。
完颜洪烈望着华苡沫蹲地上小小一团儿,娇俏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双眸水灵灵儿,小模样甚是招人。完颜洪烈心怜她遭了罪,语带心疼轻声道:“如今只有干粮饼,娘子将就吃些,等到镇里,再用好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完颜洪烈完全没觉得凭她村姑身份嫌弃白面烙的饼,太过矫情做作,在他心中华苡沫这般妙人本该被娇养纵宠着,吃穿用度都得顶顶上好物事。
“嗯!”华苡沫点头表示非常同意,转而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长安镇,行得快些,今晚能到镇里。于镇里休整一晚,明日出发嘉兴府。之后启程北上,过了长江,官兵便不敢到北边拿人。”完颜洪烈话落,突然想起昨晚允诺过的事,开口补充:“到嘉兴府,取了银子,我便托朋友去寻杨爷尸体,将他好生安葬入土。”
完颜洪烈对杨铁心这个华苡沫的前夫心中无比膈应,恨的牙痒痒。王爷大人‘前夫’一词用得顺溜,完全忘了人夫妻没和离,华苡沫也没嫁他的事实。如今为讨佳人欢喜,沦落到主动替情敌处理身后事,内心郁闷、心情不爽可想而知。
“有劳颜公子!”华苡沫一脸感激,虽然完颜洪烈不提,她都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
完颜洪烈又听她生疏的称呼,皱了皱眉,“出门在外,为方便行事,请恕在下唐突,路上仍似昨日那般,以娘子相公身份自居,所以娘子莫再唤我颜公子,唤阿烈或相公皆可。”
完颜少年果真精明,见缝插针能力厉害。
华苡沫虽然想好要嫁完颜洪烈,但那是未来的事,眼下不合时宜。丈夫惨死没几天,她要是转身立马和人好上,怎么看都显得薄情、浪荡不庄重,纵然如了完颜洪烈的意,想来心里对她的观感和评价也会低几分。
这期间,两人关系若即若离才是王道。
华苡沫脑子里精明,自然知道该如何,犹自犹豫纠结一番,半晌,才下定决心,小声唤了一句:“阿烈!”
“诶!”完颜洪烈一脸笑意的应答,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她那可爱的小嘴里喊出来,心里美的直冒泡。
“我有两个名字,一个叫包惜弱,从父姓,一个叫华苡沫,从母姓,但我比较喜欢后一个名儿。”华苡沫趁机说道,至于从母姓,她也没说谎,前世她确是跟了母亲的姓。
“你也别唤我娘子了,就唤我苡沫吧。”
虽然她现在对‘娘子’两个字已经有所免疫,但每次听还是觉得别扭,因为她分不清他口里的娘子是哪个意思,是姑娘呢还是老婆呢。
至于包惜弱这个名字,她也不想再用,毕竟她有自己名字。
完颜洪烈虽然觉得她有两个名字与他所得到的资料不符,但只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听过便不再纠结。他所有重心放在华苡沫让他喊她闺名上,双眼里情绪莫名,意味深长的看着华苡沫笑着说:“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苡沫。”
这个年代,人与人之间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能直接叫对方的名字,华苡沫让他以后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那是不是代表她对他很亲近?
华苡沫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鸡皮疙瘩直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表情无辜,“为何如此看我?”
“没什么。”完颜洪烈看华苡沫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将包裹收拾好,站起身,“走吧,继续上路。”
眼见太阳已经落山,两人才赶到长安镇。到客栈后,华苡沫整个人恹恹的,趴在桌上动也不动。
完颜洪烈看着着实没什么精神气儿的华苡沫,就像一朵蔫了的花,把他给心疼得不行。忙吩咐店伴赶紧把装了热水的大浴桶抬进房间,然后才走过去扶她到浴桶边。
“我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小地方简陋,苡沫先将一番,换洗衣衫放在浴桶旁的椅子上,等洗完了我们再去吃好吃的。”完颜洪烈说完,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