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还是有的,中间正门是一间很大的佛堂,里面放着一座很高的观音佛像,看起来虽然不像以前见过的那样金碧辉煌、恢弘壮阔,但显然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不见一丝尘埃。后面便是禅院,大多房间是空着的,尽管如此,依然不见多少灰尘。
看不出来,这个小和尚居然那么勤快……
顾尧看着在前面身体僵硬地为她铺床忙上忙下的拂尘,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就那么恐怖。
不至于吧……
“施、施主,铺好床了,我先去煮、煮饭。”磕磕巴巴的,活像被咬了舌头似的。
顾尧刚落下一声嗯,小和尚便慌里慌张地夺门而出,肥大宽松的衣摆随着他的跑动缠来缠去,看得她眉心一跳,当真是个不怕摔的……
夜幕时分,顾尧捧着一小碗白粥回到房里,刚一踏进门槛,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心下微动,赶忙走了进去。
床角上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头埋在双腿里,看不到神情,只知道他现在一定是十分害怕,肩膀颤抖得不行。
顾尧一步一步走近,又有些犹豫,他应该是不希望看到她的吧。
本想打算放下粥就走的,谁知手刚刚放下碗便猛地被人抱紧腰身。
那一瞬,身体一僵,不知作何反应。
“我……好怕……爹爹,瑾儿好怕……”
“……”
从妻主变身为爹爹的顾尧眉头皱紧地盯着他的发顶,以及少年跪在床边微微露出的白皙纤细脚踝。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令他害怕的人么,还敢抱那么紧,到时候一醒来又甩她几巴掌……
一想到这个,今早被扇的疼痛似乎后知后觉地浮现在脸上,顾尧眸底的眼色暗了暗。
第二次……
这是她堂堂一届杀手在短短时间内不可思议地被同一个人刮了两巴掌,而且对方还弱的跟辣鸡一样……
简直不可思议。
男人这种生物,她还是少招惹为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伸手打算掰开胸前的某人,谁知抱得更紧,简直恨不得挤进她的身体里似的。
“别走……爹爹,别走……呜呜,瑾儿真的好怕……”
这可怜软绵绵的哭泣声简直说到她心坎里去了,顾尧心想。
她也好怕的说。
胸襟前的青布渐渐有了湿意,带着少年不停呼出的温热的气息,一时间竟有点痒。
顾尧干脆坐到床边,谁知少年十分自觉地爬上来,跨坐在她的双腿上,一双纤细的小手抱住她的腰,挂着不少泪痕的脸蛋靠在她的胸前,尽管眼角还挂着湿润,但似乎看起来很安心。
“……”果然是把她当作爹爹了。
为什么她竟觉得有点不悦?
咕噜噜……
某人的肚子在发出声响。
“饿……爹爹,我饿……”少年听着不是他的声响十分应景地嘤咛了一声。
顾尧顿时脸有些烧,脸都丢到太平洋里去了。
都怪这破庙,竟没有一点肉,就连做饭炒的菜都不见一滴油水,她能吃得饱才有鬼。
捧起来旁边的那碗白粥,盯了好一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喂自己还是该喂他。毕竟总感觉刚刚他是在替她叫饿。
粥的温度刚刚好,舀了一勺,算了,还是给他吃吧,毕竟他一整天都没吃饭。
于是手腕一转勺子直接朝着某处哭得红樱似的小嘴靠近。
说来也奇怪,少年的嘴唇一碰到白粥的甜口马上自觉地张开、含住、咀嚼、吞咽,异常配合,看得顾尧直叹惊哉。
不稍半刻钟,一碗白粥就这样一勺一口地给喂进少年的肚子里。
笃一声,放下碗,顾尧看着还紧紧抱住她的某人,眉头微皱,时不时乱动的身体险些让她有种想要把他就地正法的错觉。
气息渐渐不稳。
软玉怀香这种滋味她顾尧总算尝到了。
很折磨人。
伸手揉了揉脑门,闭上眼再睁开,眼里已没有那种靡糜的色彩,一片清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