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从杂志闹了几起官司后,这类稿子必须有受访者签名,证明并非胡编乱造。”
钟汀以前在书摊上看过这本杂志,它巨大的发行量大证明了广大人民十分渴望真善美。每个后来在社会新闻上张牙舞爪的人在这本杂志上都十分温良恭俭让。
她只听路肖维说道,“你让钟汀看一看,她觉得没问题就行,顺便可以让她增添一下细节,润色润色。”
钟汀哭笑不得,亏他想得出来,要她给描述他俩恩爱的肉麻文章润色。
她隐约觉得舒苑还要有下文,便抻了抻她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别的了,舒苑当然不会听她的,“《清谈》那边的编导跟我对了初版台本,我跟他们讲,至少有一要讲路总的家庭生活,两人的婚姻生活是如何幸福,妻子是如何支持了他的事业,多么贤良淑德。你说以前节目总要问嘉宾的家庭情况,有妻否,妻子姓甚名谁?有子否?是儿是女?怎么到了路总这儿都省略了?不知道广大少女及妇女最关注的就是这个吗?不问这个怎么提高收视率?就算改版也不能将这一优良传统给舍弃了啊。”
舒苑是家中长女,对待朋友也有一种大姐似的豪爽,她信奉朋友如手足如衣服,都是不能舍弃的,哪个女人可以不要衣服呢?而男人于她只是可以剪掉的头发和指甲,没了总会再生出来。她热爱为朋友打抱不平,在她看来,钟汀拒绝她的好意只不过是不好意思罢了。钟汀不开口,她必须开口。她从不怕得罪老板,上一份工作她没少和主编拍桌子,这年头又不讲究卖身为奴,路遇的待遇虽好,但换一份也未必会差,总之不会饿死。
她本以为自家老板会面露不满,没想到却听他说,“你这个意见很好,下周去填一份调薪申请单。”
“加薪那行您觉得我填多少合适?”舒苑下意识地问道。
“你看着办。”
舒苑翻了个白眼,你看着办这四个字实在是太玄了,写少了不甘心,写多了人家嫌你狮子大开口,干脆不给你了。她还想继续说,却被钟汀递过的栗子堵住了嘴。
接下来,她每当要开口的时候,钟汀便往她嘴里塞已经剥好的栗子,到最后她干脆一边拒绝一边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到底让舒苑抓住了开口的机会,“路总,今天我表弟问我破镜怎么重圆……”
她还没说完,钟汀马上往她嘴里塞了个栗子,“这个挺甜的。”
这一幕被路肖维从后视镜里捕捉到,“钟汀,栗子再多你也不能让人老吃啊?”
舒苑把栗子嚼完,接着说道,“我是一个文科生,物理学得不太好,不过我记得当时上课的时候老师讲,镜子破裂处的距离远远大于分子作用力的范围,破镜是不能重圆的。不知道您有什么办法?”
“用原先的碎玻璃重新再熔一个镜子就是了。”
舒苑又翻了一个白眼,“那还是原来的镜子吗?”
到了舒苑小区门口,钟汀下车送她,她没说别的,只是让舒苑回家多喝点水,毕竟吃了那么多栗子别噎着了。
她转身的时候,路肖维给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直接进去坐了,继续捧着那个牛皮袋子剥壳。
“你没跟她说过咱们俩之前的事儿吗?”
“太久了。我们只谈现在,不谈过去。”
在路肖维和欧阳谈恋爱前,钟汀曾和他曾短暂地在一起过,也不算太短,一共489天。
不过这种在一起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让人听了笑话。
最初是他来招惹她的。
钟汀欣赏或喜欢的人分为两个维度,一个是生活维度,一个是文学维度。
她爸妈都属于第一个维度,她爱他们,甚至可以为二老赔上自己这条命,不过如果她爸这个人物形象出现在哪个文学作品里,她说不定还会嘲笑他两句。嬴政是第二个维度的,隔着史书她觉得他文韬武略可歌可泣,可万一自己穿越到他统治的时代,她只会想一件事,就是哪种死法不那么疼。
凡是觉得可远观不可靠近的她都归为第二个维度,哪怕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当然也有两个维度的交集,不过路肖维不是,他一直是属于第二个维度的,在他给她写那张纸条之前。
那张纸她至今还留着。纸是随便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面的边缘是曲曲折折的小锯齿,像她以前养的仓鼠的牙齿。她看出信是刚出炉的,上面还残留着墨水味儿,是百利金的某款碳黑墨水。上面的字更是十分随意,她看了两遍才看出来,只有落款路肖维三个字清清楚楚。上面写,我对你有点儿意思,如果你对我也有点儿意思,那你放学在教室等我。
那天不是愚人节。课间她从教室外回来,打开生物课本发现里面多了一个纸叠的五角星,书上那两页讲的是孟德尔定律。她把纸展开后心扑扑直跳。
钟汀的中学时代,情书一类东西早已过了时,而且即使有人写,也不会在这种纸上挥毫泼墨。她之前曾收到的一封信便写在天青色的笺纸上,内容是一